魏冬凝早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刻。
从容地站起身子,走到顾佩言的身边:“走吧。”
“少夫人……”小福想要跟着魏冬凝一起过去。
主要是害怕她一个人过去,会被欺负。
魏冬凝自是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找了个理由阻止了她:“小福,你帮我准备些热水,记得撒些花瓣进去。等下我回来要泡一泡。”
回来后这么久的时间,足够她想得明白了。
顾嵩这个人为人正直,定然不会因为亲眷犯错就选择包庇的。
因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管会发生什么,总是要去面对的。
“今日的事情父亲都已经打探清楚了,是那两个人蛮不讲理在先。你不必害怕。”顾佩言已经将魏冬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不似被欺负的模样才放下心来:“你受委屈了,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魏冬凝突然有种真的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唐家兄妹来闹事时和被施刑时对她的谩骂,她都能不放在心上。
家里像是被打劫一样,她也可以冷静地算着自家的损失。
可偏偏顾佩言的一句话,让她感觉所有的委屈全都一涌而上。
情不自禁地扁着嘴看向他:“顾佩言,你家亲戚真的好凶哦。”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她这么爱撒娇了?
顾佩言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他们欺负你,你只是按照律法保护了自己和家。你好,他们坏。咱们先去见见父亲好不好?”
小五看着变娇了的魏冬凝简直大为震惊。
认识她这么久,她的各种状态它都见到过,但这么娇气的一面它还是第一次见。
还有顾佩言,哄小朋友的语气也是熟稔的可怕。
怕不是真的把凝宝当成了个孩子。
魏冬凝没理会小五的碎碎念,在顾佩言的怀中点点头退了出来。
眨了眨眼睛把那股子酸意压了回去:“好。父亲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
等他们到顾嵩院子里时,顾霜也已经和他一同坐在了主位上。
魏冬凝见到她表情中的悲伤,脚步不由得停了一下。
她还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顾霜。
唐家那对兄妹今天可是被打的不轻,最后还是她找的板车把两人送回去的。
“父亲,姑姑。”顾佩言拉着魏冬凝对上首的两人行了一礼。
“坐吧。”顾嵩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两人:“今日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顾霜用丝帕拭去眼角的泪珠,声音中夹杂着哽咽:“冬凝,是姑姑的事连累你了,真的很抱歉。他们今日损坏的物品,我都会赔偿的。”
顾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赔什么赔。”
魏冬凝眉间几不可察地抽动一下。
她印象中,顾嵩不是那种会慷他人之慨的人。
难道这一次要看走眼了吗?
紧接着就听见顾嵩接着说道:“他们自己造的孽,让他们自己受着。你想帮他们到几时?从前我就告诫过你,惯子如杀子。这些话难不成都被你伴着饭一起吃进肚子里了?”
魏冬凝听见他的话,不免为自己无端的揣测心虚了一瞬。
顾佩言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捏了捏她的手心表示安慰。
顾霜被兄长骂了一通,也像是清醒了一些,不敢再替那双儿女说话。
魏冬凝见空气安静下来,知道是该自己说话了,于是开了口:“今日这件事我也有错。”
“你有什么错?维护侯府声誉有错?还是维护顾家子女和财产有错?错也都是那俩兔崽子的错,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要我说打他们一顿都是轻的。”顾嵩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夹杂着些冷冽。
愣是把魏冬凝没说完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可置信地看向顾佩言。
试图用眼神问他,他爹怎么还带无差别攻击的呢?
顾佩言也觉得父亲说的确实有些过了,轻咳了一声:“父亲,莫要生气。”
顾嵩不满地瞪了顾佩言一眼:“你以为你就是好人了?妻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去撑腰。”
成功挨了一顿骂的顾佩言此刻也不得不选择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孩儿不该将阿凝一个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