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聚会都推说爬不起来,不愿意陪着裴总参加。
餍足的裴总这次大发慈悲,特许苏熠在家休息一晚。
聚会的地方不远,在环海城的一家私人俱乐部里。俱乐部的成员最低门槛身家百亿,但他们实际上的资产与影响力都不止于此。裴诺言挂着商业化假笑,和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应酬,轻巧地说着些恭维场面话。
“嘿嘿,你终于被苏熠甩了吗?”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伴随着掌声,“这可是今天最值得庆祝的事情!”
裴诺言不用转身,就知道这声音是他的合夥人之一雷思心。前几天他还在视频电话里抱怨什么好事都给裴诺言遇上了。
“小熠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在家休息。”裴诺言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手上端了杯香槟,“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下午你还说你要去夜店。”
雷思心晃悠一脑袋卷毛,笑得很是不怀好意:“你肯定又折腾人家了!别人我不知道,苏熠那可是个摔断腿打着石膏都要继续拍戏的主!他要不是到进医院的地步,什么时候休息过?被甩了就说出来,我们兄弟一场,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想办法?”
裴诺言报以商业假笑:“是吗?你愿不愿意打个赌?”
十分钟后,泡在春景园浴缸里的苏熠强撑酸痛的身体出门,去接裴诺言回家。
不是裴总没有车,也不是裴总没有人接,只是裴总要苏熠过去接他。
而且只能是苏熠一个人过去。
合约在身的苏熠只得顶着瓢泼大雨出门。
苏熠开了两个小时车才到俱乐部外面。车子不许进去,他只能撑着伞往里走。俱乐部门口到聚会大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使天很黑,他也能看见站在门口那个气场逼人的身影。
裴总不知道等了多久。
苏熠一溜小跑奔过去,全然不顾湿透的裤脚:“对不起,裴先生。我来晚了。”
天很黑,路况也不太好,所以苏熠开得并不快。他没有说原因,裴诺言向来不喜欢听原因,在他耳朵里,那些只是借口。
身披长大衣的裴诺言向前一步,迈进苏熠的伞里。
怕他淋到雨,苏熠赶紧把伞往他方向挪了下。
他很高,苏熠需要双手握住伞举高,才能保证伞骨不碰到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大部分的伞都遮住了他,苏熠自己的肩膀很快就被大雨给淋湿了。
裴诺言没有动。
他一手整理袖子,用那双冰冷淡漠的眸子盯着苏熠,也没有说话。
苏熠把伞又往裴诺言身上挪。
裴诺言还是没动,他依旧冷漠的表情,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跟了他三年,只用他一个眼神,苏熠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整个伞都挪到了裴诺言身上,苏熠还未吹干的头发被大雨淋了个透,出门随手抓的单薄外套紧贴在身上。
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可他依旧双手撑伞,把能够遮雨的伞全部都给了裴诺言。
周围的人看苏熠的目光不都是友好的,他们当中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苏熠是明星,也知道苏熠在外面有多光鲜亮丽。而现在,苏熠只是个浑身湿透的可怜虫,低着头忍受夜雨的冲刷,讨好他的主人。
裴诺言终于整理好了他的袖口,转头对雷思心说:“记得你说过的话,一个月不去夜店,也不能请假。这个月你好好工作吧。”
大阔步离开的裴总很是潇洒,身后还跟着双手撑伞的狼狈宠物。
雷思心目送他们背影,忍不住咬牙切齿:“真是个人渣!”
苏熠冷得浑身发抖,即使现在是八月,他也冷得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们一起回到了春景园。
“我去洗个澡。”苏熠进了门,像避开什么怪物似的,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苏熠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手腕带进怀里。
“知道错了?”裴诺言手指抚过苏熠冻得青紫的唇瓣,“一起。”
如果可能的话,苏熠根本不想和他一起。
“嗯。”苏熠垂下眼睫乖顺点头。
淋了雨又被狠狠欺负的苏熠在中途昏了过去。
苏熠才二十一岁,他这个年龄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裴诺言这么折腾。第二天苏熠终究还是没能抗住,生病了。
之后的一两周,苏熠只能撑着病体工作。他好不容易把其他杂七杂八的工作都做完,就只剩下《斩妖行》的最终决战镜头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