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干枣呢,吃不?”王墨红着眼睛朝玄鳞笑,一双泪眼,傻兮兮的。
玄鳞心里头疼得厉害,他瞧着他:“小墨,我太久没出门了,手上没有信物,给不了你。”
王墨摸红枣的手顿住,茫然地看向他:“啊?”
玄鳞继续道:“若找了管事来,估摸要惊动前院儿的,问天问地的太烦。”
他想了想:“咱院子北面有个小偏门,孙婆子手上有钥匙,你叫她给你开,若她不信,让她来问我。”
王墨听得楞楞的,好半晌就那么懵懵的坐着,不说话。
玄鳞便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瞧着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先是听见了啜泣声,细细碎碎,一抽又一抽,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王墨再也忍不住,扑到了玄鳞的腿面上。
这一撞,给汉子弄倒了。
玄鳞“哎呦”一声,无奈地躺倒在炕上,却费力伸长手臂,安抚地揉了揉王墨的脑袋瓜,他抿了抿唇:“出去了,记得回来,成吗?”
王墨自他腿面擡起头,带着哭腔:“这说的啥话啊!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二月十六,一大清早,王墨便醒了。
他给玄鳞把过尿,喂过汤药,做过饭,才随着孙婆子到了院儿角的小门前。
清晨的日光很淡,笼着浅浅的一层薄雾,照在脸上,温温凉凉的。
王墨背着个小筐,里头是给阿姐带的东西,孙婆子给了些时令菜熟,还有他攒下来的那套没穿的新衣裳。
他将小筐往肩上背了背:“孙妈妈,您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成。”
孙婆子点点头,伸手进袖管子里,将一个缎面绣山水的布包掏了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这啥呀?”王墨伸手接过,沈甸甸的。
“大爷吩咐给您的,昨儿个就让我拿着了。”
“爷给的?”王墨的细指头轻轻一捏,心口子蓦地跳了起来,他赶忙打开布包,里头零零碎碎的全是银子,得十几两。
孙婆子道:“大爷怕您身上没银子,不方便,叫我兑碎了,一并拿给您。”
王墨抿了抿唇,好半晌都说不出话儿来。
昨儿个在屋里,他拿自己攒的那些银子当筹码,现下,爷竟都给回来了。
孙婆子嘱咐道:“爷说了,别省着花,想买啥就买啥,这出门儿了,不能亏着自己。”
王墨听得想哭,他往玄鳞屋子的方向瞧了一眼,不放心道:“今儿个麻烦妈妈了,爷他面子薄,炕湿了肯定不说,烦您多去瞧瞧。”
孙妈妈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尽心伺候着呢。”
“嘎吱”一声,孙婆子开了门,王墨顺着门缝出去,却瞧见这狭窄的巷子口,停着架马车。
清晨稀薄的日光里,高头大马甩了甩颈后浓密的鬃毛。
王墨疑惑地看去孙婆子:“孙妈妈,那是……”
孙婆子擡了擡下巴:“路上这么远,大爷不放心您,吩咐老婆子叫来的。”
王墨呆呆地瞧着那架车,白齿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我快去快回,不叫爷多等。”
他大步跑起来,又快又赶,他急着去见阿娘,也急着回来。
出了吴家的这条巷子,外头是一片敞阔的天地。
沿街叫卖的小贩,推着板车走街串巷;卖贴饼子的大爷,黑洞洞的铁炉子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
王墨没心思瞧,他爬上马车,掀开车帘,猫腰进去,一打眼,正瞧见坐板上放着个布面的大包袱。
他瞧向车夫:“大爷,那板子上的东西……”
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哦哟,东家叫放的,该是给您的。”
“给我的?”王墨坐到车板上,将那包袱抱到了腿面,“我丶我打开了?”
“成!”车夫应了一声,高喊道,“您坐稳当了,咱可起程了!”
鞭子裹着风,咻的一声响,随着马嘶,车轮压着石板路,摇晃着前行。
王墨还是头一回坐马车,这大个木头箱子里,架着板子,板子上还放着厚实的软垫,可舒服。
他不敢想,平日里瞧都瞧不见的东西,他竟也能坐上了。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车板子,缓缓收回手,放到了腿面的包袱上。
车夫说,这是给他的。
给他的?
包袱系的活结,轻轻一拉就开了。
里头是厚厚一叠绸缎,靛蓝的丶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