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笑,坐到炕沿边:“头一天,没学啥,就和闻笙哥聊了会儿天。”
“啥天要聊一个时辰?”他垮起个脸,“都不知道回。”
“哪有一个时辰?”王墨伸手,将玄鳞腿面的孔明锁拿了过来,“知道的,以后早些回,定不叫你多等。”
玄鳞眼睫颤了颤,沈声道:“知道就成。”
今儿个王墨到四院儿,玄鳞便将炕头子的书理出来了,他挑出些易懂的,放在手边,递给王墨,让他读给自己听。
王墨接过书,皱起眉:“啊?要读呀?”
他字认得不全,又是在汉子面前读,颇有些胆怯。
王墨不是个有天份的,学啥都慢,小时候在学堂里,被先生骂多了,碰上不懂的字,也不敢问。
他读了没两句,便支支吾吾地顿在了那儿。
玄鳞凑头过来:“哪个不认得?”
王墨白齿咬着唇,伸着手指头,轻轻划过书页。
玄鳞便放缓了声,耐着性子细细给他讲。
汉子声音又低又沈,讲得很有条理。
王墨听得脸热,垂下头,小声问:“这魑魅魍魉是鬼的意思?”
玄鳞擡了擡下巴:“你瞧它们旁边儿,是不是都带个鬼?”
王墨看着那四个顶陌生的字:“那‘鬼’上还多了旁的字,是比普通鬼厉害的大鬼吗?”
“小鬼,不值得一提。”玄鳞挑了挑眉,“没我厉害。”
王墨一楞,忍不住笑起来,心说这汉子咋啥都要比呀。
俩人窝坐在一起,挨得可近,呼吸声缠绵,头发丝都粘在一块儿,闹得人心口子乱跳。
可小狗子闹腾,撅个毛屁股,在炕尾来来回回地蹦跶,时不时还哼唧两声。
俩人擡头看一眼狗子,又不约而同地看去对方,垂下眼睫轻轻笑了起来。
王墨认字虽不多,可学得认真,很是好教,加上有玄鳞开小竈,不过半个来月,就已经能将一整篇千字文读下来了。
那日,王墨可是高兴,带着小狗子在院儿里疯跑。
小狗子渐渐大起来,身姿挺拔,四肢抽长,跑得很是快。
王墨才绕半个小圈儿,它就已经能在院子里绕一整个大圈儿了。
玄鳞看不见人,可听着声也跟着高兴。
那热热闹闹的模样,让死气沈沈了三年的院子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