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天慢慢沈浸在泼墨夜色里。
吃过晚饭,玄鳞还是不想走,他磨磨蹭蹭地帮着收了筷,又自告奋勇地打水洗了碗,可他长年不做活,手下没轻没重,给王墨唯一一只饭碗捏裂了。
嘎嘣一声脆响,瓷碗落在木盆子里,溅起一溜水花。
玄鳞人都傻了,他心虚地看向王墨,轻声道:“我会赔的。”
王墨瞧着那只碎碗,眉心跳了跳,浅浅呼出口气:“你手没事儿吧?”
见人摇了头,他覆道:“天色这般夜了,不用帮忙了,我自己来就成,您回吧。”
小哥儿都这么说了,玄鳞再不走该遭人烦了。
他颓丧地点了点头,起身出了竈堂,关上了破旧的大门。
玄鳞越过堆满了乡亲回礼的院子,推门进去。
上一户李家走得匆忙,可东西搬得倒干净,家徒四壁的就剩下张土炕。
他也懒得收拾,屋门大开,坐在门槛上瞧月亮。
星斗低垂,弯月慢慢隐进了层云里。
玄鳞掐算着时辰,估摸着小哥儿已经睡下了,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仲秋的夜,山风萧瑟,刮起他月白长衫的衣摆。
噌的一声响,一道白影掠过,玄鳞翻身跃进了隔壁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