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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小说 > 瘫蛇的小夫郎[种田] >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传来了哭声,压抑的丶痛苦的,让人揪心的哭声。

竈堂子里,窗户丶木门全都关得严实,日光透不进来,屋子昏昏暗暗的。

家里没有洗沐用的大木桶,王墨就用脸盆接满了水。

他撑着手臂,挪到小马扎上,将自己脱得精光。

这么多年,王墨从没有这么审视过自己,一寸一寸的满是焦躁和不安。

好在除了颈子,身上倒没啥痕迹,可那股子羞耻却如何都下不去。

布巾子浸湿丶浸透了,顺着颈子一下下用力的擦。

擦得皮肤起了红,泛了血痕,还是不肯收手。

咚的一声闷响,布巾子扔进盆里,溅出一溜水。

王墨终于忍不住,弓起单薄到肋骨分明的脊背,抱住手臂恸哭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从没做过半分伤天害理的事儿,可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他。

他觉得这日子好难丶好难,压得人喘不来气,他明明已经尽全力活了,却像是走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瞧不着一丝光亮。

一连三日,王墨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没有半分精气神。

他以往便不咋出去,眼下更是连门都不肯开了。成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干啥,就那么靠着墙,呆楞地坐着。

平静沈默的,像是一樽没有声息的石像。

不过说来也怪,平日里没事儿就过来的玄鳞,已经三天没露过面了。

直到日头落进远山,天地暮色苍茫,门外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王公子,你在吗?”

入了冬,天气寒得紧。

冷风呼啸着掠过山野,可是刺骨。

竈堂子里,火苗燃着干柴,劈里啪啦的响。

炉竈上的粥锅已经沸了许久,白稠的汤水扑开锅盖子,顺着铁锅壁滚了下来。

外头又喊了两声,王墨才猛地回过神。

他手不自觉攥紧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汉子又来了。

他不想应声,可那人还在唤他。

王墨垂下头,深吸了两口子气,他今儿个若不理会,那明儿个呢丶后个呢……总得做个了断。

他咬了咬唇,手扒拉着土面,出了竈堂子。

以往时候,狗子知道玄鳞来了,最是欢喜,两眼睛亮晶晶,恨不能打屋里就开始摇尾巴。

可眼下,却是蔫头耷脑,夹着个尾巴蹭着墙根走,那模样,可怜巴巴的。

板车在大门口子缓缓停下了,王墨没有开门,他咽了口唾沫,冷声道:“有啥事儿吗?”

门外头,玄鳞着一身金丝绣的黑色长褂衫,手里是一只琉璃瓶,里头盈盈绿意,装着颗不多起眼的小草。

他冷心冷肺惯了,若不是在王墨面前,大抵是忘了要咋笑。

可这会子,他欢喜的甚至不想将琉璃瓶塞进袖子,就这么打北海一路捧了过来。

老王八问过他,为啥不先和王墨说清楚了,待人愿意断骨再生,再往北海去。要么为了寻个药草弄得一身伤,回头人家再不乐意受这苦,岂不是白白受罪。

那会子玄鳞没理他,只沈默的将这草收进了怀里。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是怕他说了,王墨应了,却没做成。

比起什么都没有,他更怕给他空欢喜。

倒不如眼下这样,什么都准备妥了,再等他一个点头。

玄鳞听见里头的声音,忙正了正色:“有些事想同你说,开开门。”

初冬的天,黑得可是快。方才日头才落尽远山里,眼下已经升了月亮。

天地像笼罩在昏暗的黑雾里,放眼望去,一片寂寥。

山风鬼哭狼嚎,刮得干枯树枝子不住的摇颤。就听嘎的一声叫,乌鸦张开翅膀,扑啦着飞进了夜空里。

王墨垂着头,手慌乱地攥成了拳头,手心里一把冷汗。

颈子上那道牙印……他不知道该咋问,这事儿说到底没有半分凭据,他总不能掰开汉子的嘴一颗颗的瞧他牙;他更不敢直白的说,怕冤枉了人,更怕揭了不耻之事上最后一层遮羞布。

王墨深吸了两口子长气,道:“玄公子,您别再来了。”

玄鳞一楞,拿着琉璃瓶的手指头不自觉收紧了,他皱紧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隔着道门,王墨白齿咬着唇,壮士断腕般哑声开了口:“玄公子,您一个金贵的爷,再咋样,不该和我这样的人有牵扯。”

玄鳞心口子一凛,冷下脸:“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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