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得亲兄弟似的,成日里凑在一块儿比和他都亲。
他心里头计较,又不敢表现出来,咽了口唾沫压住了满喉满口的酸,哄着人道:“还有你阿姐,你过得不好,她咋办啊?”
王墨抿紧唇,可唇齿都在颤抖,止也止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糊了满脸。
玄鳞想伸手给他擦眼泪,可手才凑到王墨的脸边,就被小哥儿一巴掌打开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放开我,我要回我那儿!”
玄鳞慌地再不敢拦:“好好,你别气,别气……”
王墨不要玄鳞碰,两手并用的爬下汉子的腿,手肘撑着地,难堪地往外头爬。
玄鳞瞧着他那副模样,心里疼死了,想帮又不敢,无措地伸出手又收回,满眼不忍。
不知道多久,王墨终于爬到了门口子,前头是一道可高可高的门槛。
玄鳞站在边上,伸出手:“小墨,我抱你过……”
“不用。”王墨没有看他,咽了口唾沫,哑声道,“没有你的一年零三个月,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小手扒住门槛,手臂使劲儿,大半个身子费力地爬了过去。
慢慢的,是屁股丶是腿,就听“咚”的一声闷响,整个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王墨像是摔多了,又像是在逞强,竟是一声不吭。
他咬着牙,缓缓坐起了身。
玄鳞忙将门外头的板车拿了过来,放到王墨身前,伸手帮他扶稳了。
王墨手扒着门框子,脸色憋得通红,爬上了车板子。
车轮滚动,碾在土面上吱呀呀的响。
狗子见状,“呜汪”一声,擡腿追了上去。
已经辰时末了,乡里乡亲早都起了,正忙着干活儿。
日头正盛,三三两两的婆子坐在家门口子的空地上择菜,咋咋脆响里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儿。
说到羞臊人的,又难为情,又忍不住说,便心照不宣的挤眉弄眼。
忽然,就听见一阵车轮响。
几人齐齐转头看过去,就见只土黄的狗子先打门里跑了出来,不多会儿王墨也坐着板车行了出来。
婆子们正想打声招呼,就瞧着那顶顶金贵的玄家公子,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哥儿后头。
婆子们一楞,忙瞪圆了眼睛瞧那大门,好半晌,倒吸了口子凉气,这丶这一大早,咋打汉子家里出来了。
婆子们收了口,齐齐垂下头,一时间,只有择菜声咋咋的响。
王墨回了屋,正想关大门,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将门抵住了。
王墨仰头瞪向玄鳞:“你要干啥!”
“我能坐院子里瞧你吗?不说话,也不吵着你。”
“不能!”
玄鳞抿了抿唇,难忍地叹了口气,缓缓收回了手。
大门“砰”的一下关了起来,窸窸窣窣的插门声刚起,却蓦地停下了。
不多会儿,小哥儿打开一道缝,气乎乎地瞪着人:“玄公子,我有话儿问你。”
玄鳞一听,忙道:“那我进去说。”
王墨皱紧眉头,想着外头婆子可多,被听见了是不咋好,可这汉子进他院儿,更不咋好。
他纠结着还没答话儿,那汉子已经闪身进了门。
王墨重重呼出口气:“我丶我问你,前几个夜里,你是不是丶是不是……”
“是。”玄鳞瞧着他,一双眼又深又沈,“我翻墙进的,你夜里不关门。”
王墨急得脸色通红,手紧紧攥成拳头:“你你!你咋能进我屋!”
玄鳞瞧着他:“你是我夫郎,我为什么不能进。”
王墨气得喉咙口子发紧,他喘了两口子气:“那隔壁丶隔壁的李家……”
“二百两,五石细米,他自愿搬走的。”
“玄鳞!你别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大响,玄鳞又被关在了门外头。
玄鳞沈沈叹了口气,撩开长衫下摆,门神似的席地坐在了王墨家的大门口子。
日头缓缓爬到了天正中,又打天正中落进了远山那头。
初冬的天地一片苍凉,晚霞满天,暮色四合,咕嘎声阵阵,寒鸦飞入长天里。
大门口子,玄鳞动也不动,就这么枯坐着,脸色白得吓人。
他胸膛伤得太重了,血不住地往下淌,染透了衣裳,滴在土面上,洇了一片。
他逞强和王墨说着一点儿都不疼,其实冷汗早自背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