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九十九层（10）

走到小山上，池月相才看到这里原来还有一座窄小的平台。他看着祁飞尘，刚想和他说点什么叙叙旧，就见到了他受伤的眼睛，顿时脸色一僵，低声问道：

“……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像是预料到池月相会这么问，祁飞尘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这个东西……说起来有点覆杂，但是他不是我在游戏里弄的，而是一个什么……彩蛋关卡？”

听到“彩蛋关卡”的时候，池月相眼皮一跳，那一瞬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彩蛋关卡……那不就是命运赌场吗？难道那个时候，那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就是祁飞尘吗？

想到自己是踩在祁飞尘头上获得的道具，池月相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愧疚，连看着祁飞尘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心虚。没办法，虽然他知道那种情况，大家无法分辨其他玩家的身份，最优先的当然都是自己，但……

池月相摇了摇头，暗骂一句自己就喜欢徒增烦恼。

祁飞尘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也没注意到池月相眼底的小波动。他轻轻扶了一下刚刚被那叫刘彩的女孩包扎好的布料，让自己的伤口更好受一点。

不过见祁飞尘这样的状态，池月相倒也稍稍放下心来。不知怎的，他总是觉得，祁飞尘对类似的事情都不算在意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家夥小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让他养成这种性格？

池月相回过头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平台，就好像是大海中的一个孤岛，虽然向远处眺望，周围都是那种奇怪的矛盾建筑。但是那些建筑里，没有一条道路是通往这边的。

看着池月相的表情，祁飞尘却是不以为意。他摆摆手，直接原地坐下。

“你也别惊讶，我刚来就发现了。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没有跟任何新的平台交接。”说到这里，祁飞尘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是忍不住笑了，“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刚刚你过来的时候，我是看不到你脚下的路的。你整个人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一样，是凭空出现的。”

“现在好了，你得在这地方跟我作伴了。”

听着祁飞尘的话，池月相忍不住陷入沈思。

不和其他平台丶道路或是建筑交接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无法进入新的噩梦，也自然无法进行游戏。系统不太可能会让他们被困死，也就是说……在这个平台上待着，也是游戏的固定剧情？

“……既然让我们待在这里……那系统是想做什么？难道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人？”

祁飞尘点点头，不置可否。

想明白了这一点，二人也是稍稍安心了一点。两人坐在平台上，一边等人一边聊着天。

“你对这次的游戏有什么看法吗？”池月相先问道。

祁飞尘摇摇头，看起来有点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这一次的游戏有些奇怪。”他顿了顿，又道，“很奇怪，以往的游戏，最起码都有一条主线。就比如上次的《学院惊魂夜》，看似只是让我们每晚固定玩游戏，但实际上背后埋着关于李星明的暗线，这都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挖掘的。”

“但是这一次，毫无规律可言。”祁飞尘一摊手，无奈道，“所以现阶段，我们还是只能被动按照系统的要求去玩游戏了。”

池月相点头，若有所思。

“梦境高塔……祁飞尘，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其实是在某一个人的梦里呢？包括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我们以为的‘关于我们自己的梦境’，实际上，可能是其他人操纵的。”

祁飞尘侧过头，看向池月相，开口道：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一开始就考虑过。不过与其说是某一个人的梦境……不如说，这是我们一群人的梦境。这些梦境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个所谓的梦境高塔。而这个梦境关乎到我们的生死，在这里死了，现实中的我们也死了。”

“所以我在想，这一次，我们是不是要努力醒来？醒来的话……会是生路吗？”

池月相不再说话，而是自顾自思考起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如果是一群人的梦境交叠的话，那这里无疑会比现在混乱得多。因为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更无法控制梦中自己的行为。那样的话，是不可能形成一个这么有规律的“矛盾空间”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是一个人的梦境？一群人的梦境？还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