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九十九层（20）

池月相和祁飞尘来到美术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三十六号画像所在的位置。万幸的是美术馆的管理人员很贴心，给每幅画都细心贴上了标签。两人按着标签找去，一路上看着沿途的画作，心里都有些发怵。

“……这些画作，现实中都不存在。”祁飞尘低低道，“我家里管我管得很严，从小就试图把我培养成一个全才。因此我也跟着一个有名的大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绘画，也见过不少名家作品，包括一些冷门的。这美术馆的馆藏基本都是油画，但是下面标注的作者名字，我一个也不认识。”

所以，这个世界是完全架空的。

祁飞尘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似乎学习美术是他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着祁飞尘的话，池月相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偏过头，看起来有几分忍俊不禁：“我想起来咱们第二个副本了，那个副本是依据你的记忆生成，是不是你也把对美术的怨念融合到里面去了。”

祁飞尘：“……”

“咳，那么久的事情了……就不提了吧？”

池月相点点头，果真没有继续说下去。坦白来讲，刚才他提起这么一段往事，也是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想要稍稍减缓一下现在的压力。

从刚刚他们进入美术馆的那刻起，他们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池月相产生了强烈的丶被窥视的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和祁飞尘看。还有一双大手，正扼住自己的喉咙，让他几近窒息。

这里的画作大体上可以分为人物画与风景画两种，只是让人心里发毛的是，这里的所有人物肖像画几乎都是正脸。乍一看去，好像所以画像都在盯着池月相和祁飞尘看，让他们无形之中增加了很多压力。

祁飞尘拍了怕池月相的肩，问道：“你的灵感力，能感受到这里的问题吗？”

池月相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不是感受不到问题，是感觉哪里都有问题。”

这里的人物画，每一张都让池月相感受到了无边的恶意。在这样的恶意堆叠下，他也不知道真正有问题的画到底是哪一幅。

怪谈虽然叫“不存在的36号画像”，但现在看来，会发生怪事的，何止三十六号？

“……算了，还是先去找三十六号吧。”池月相轻道。祁飞尘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越走越深。

而在下一个拐角，两人却看到了一个令他们汗毛倒竖的标语——

“同类相食，小心朊病毒。”

“这……”池月相指着标语，感觉手在抖。

“这不是上一轮《学院惊魂夜》里面，深夜食堂这个小游戏给出的提示吗？为什么上一关的标语，会出现在这一关里？！”

祁飞尘看着标语，却是一言不发，良久，他的嘴唇翕动，终于说了话：

“……或许，是因为我们还在梦境里吧？”

“那么……”祁飞尘别过脸，看着池月相，“月相，我们现在，究竟是在你的梦境里，还是我的梦境里？”

“……”池月相一时陷入沈默，过了片刻才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去找画像吧。”

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眼下的怪谈。至于这条标语，可能就是涉及了之前系统所说的“世界的真相”吧。

所以……这条标语出现在这里，是想要提示他们什么呢？

终于，在下一条走廊里，池月相看到了一处空白的墙面。他走上前去，看到跟别的画作标签齐平的地方，果然也贴了一张白纸黑字的标签，上面写着“三十六号”。

看起来，这就是那个被传出看到就会发生不好事情的画作了。只是池月相不太明白，如果真的怪事频出，那美术馆的管理方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一带封起来，把别的画作拿到其他地方展示呢？

池月相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检查这一带。发现在这片空白的墙壁上，有着一圈四四方方的丶白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曾经有一幅画挂在这里，后来又被人取了下去。

池月相单手扶着墙面，低声道：“祁少爷，这面墙好像有点问题，你过来看看？”

只是，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祁少爷？”

池月相猛地转头，只是身后，哪里还有祁飞尘的身影？

霎时间，池月相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祁飞尘的一切声音就都消失了呢？为什么自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