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要往角落钻,听到她家小姐的声音后,才放心下来。
撇撇嘴,胖胖的圆脸皱起,一下哭了。
宋霜月过去,看到春英手上的伤,也哭了。
于是,苦命的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哭了好一会后,两人的眼泪才止住,春英安慰道:“小姐,春英没事,巧桂已经去喊大夫了……小,小姐,你脖子上……”
春英正安慰着,借着门外的光看向她家小姐时,赫然看到了宋霜月脖颈处的伤痕。
不仅有血痕,纤白的脖子还有淤青,看上去应是用了很重的力气……
明显,明显是……
“小姐,王爷那个疯子是不是又对小姐……”她气愤到发抖,止住的眼泪一下又流了出来。
少女弯眸一笑,小脑袋凑到她跟前,还安慰起她来了,拈着衣袖给她擦眼泪:“没事啦,现在不疼了,我早就习惯了呀。”
春英越想越气,她家小姐是娇宠长大的千金,是老爷捧在手心的明珠,及笄时求娶之人都快踏破了门槛,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又凭什么要当别人见不得光的外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没办法了。”
少女卷卷的长睫低垂而下,秋水明眸黯淡无光,“出事后我找了很多人,找爹爹之前的同僚,找……可他们都说爹爹是谋反之罪,避之不及,陆诀说他是此案的主审,父亲的案子在他手里,他答应我会救爹爹的……如今只有他……只有他能救爹爹了。”
明媚的娇花陷在黑暗的阴影里,正慢慢雕谢,宋霜月此刻看起来毫无生气,一直呢喃——
“爹爹是最忠诚,最正直的将军,他不可能会谋反的。”
“明日我再去找找舅公……”
“我……我一定要救爹爹……”
——
翌日,法华寺一处禅房,一天将近,已至深夜时——
“殿下,属下领命去张公公那探了消息,张公公告知属下,圣上的意思是……挑个合适人选担任主审官,尽早结案……而主审人选悬而未决,齐王近来去皇宫去的极勤,应就是为了这主审一事。”
“齐王……”
幽暗灯下,陆慎身披薄袍,正低头批阅公文。
十年前,有术士同皇帝进言,言当朝太子身染怪病,身上常年带着血腥气,许是邪祟入体,不宜身居东宫,需居于寺庙方能镇住邪祟,否则会影响陛下长生一事。
皇帝听闻对他长生一事有影响,竟当真听信术士所言,将太子软禁寺庙。
而即使被软禁寺庙,皇帝仍是将无关紧要的政务琐事悉数交给了太子,而自己醉心炼丹长生,沈迷酒色,好不快活。
这一过去,竟也有十年之久。
他被囚在这寺庙,已有十年。
窗户开着,有微风吹过烛火,陆慎清绝的侧脸光影跳跃,却神情平静,如一汪幽深的湖泊。
没有涟漪,看不出喜悲。
他并未擡头,淡淡道,声音毫无起伏:“近年来,父皇囚我寺庙,削我太子权力,然陆诀野心勃勃,深不可测,宋将军一案怕是也与他脱不了干系……父皇生性多疑,对我这位兄长也未必信任,我,或齐王独大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场面,是以,齐王能否主审此案犹未可知。”
萧云景立在案桌前,听后皱眉道:“但陛下如今沈迷修仙炼丹,更是听信妖言,将殿下软禁在寺庙,就算陛下不想让齐王的人主审此案,我们这边也……”
“那便找其他人,找中立……从不参与党派之争的人。”陆慎擡眸,看了眼窗外,旋即又收回目光,缓缓道——
“大理寺少卿裴越,是主审此案的最佳人选。”
萧云景有些懵,粗眉皱成一条线,问:“殿下的意思是?”
“之前我修书一封让你交给他,信上所写皆是此案的疑点丶不公,他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前年曾揭露科举舞弊一案,想来,以他的性子定不会袖手旁观,届时我让老师在父皇面前推举裴越,父皇权衡之后定会选他,只要这案子不落在齐王手里,便有希望。”
“他这种心性的人,不会入我兄长阵营。”
陆慎笑了笑,只是,他身披白袍,光风霁月,这笑却不及眼底。
“他是我们可以争取之人,经此一事,或许能成为我们的一柄利器。”
屋内静寂一瞬,萧云景听后一惊,作恍然大悟状,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没跪倒磕头了:“殿下说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