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说他是被邪祟附身,且他那好父皇还以此为由,听信术士之言,将他软禁在寺庙。
从那时起,陆慎便用自己的方法…用刀划伤皮肉的痛感去抑制这些痛苦,因而,他身上常年萦绕着消不掉的血腥气,只能用檀香遮掩。
而被软禁在这处寺庙后,他发病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
疼痛难忍时,他会平静地用刀割开皮肤。
看着鲜血自手臂蜿蜒流下,外人眼中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竟是会愉悦地笑起来。
似乎,他很喜欢如此。
他的内里或许藏着一个怪异而病态的陆慎。
甚至是阴暗丶扭曲。
只是他隐藏得很好。
往事重现,陆慎意识下沈,仿若又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周遭忽地死寂,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些痛意又从骨髓血液里生起,直至蔓延到了心脏。
陆慎笑了笑,一滴薄汗流到他下颚,将要落下时,近乎是无意识地撩起衣袖。
他麻木而空洞地看着手臂,又想拿刀去划开皮|肉,看那殷红的血流出时,屏风后忽然传来小姑娘弱弱的话声。
“我…我后面涂不到,你可以帮我涂药吗?”
清脆空灵,犹如天籁。
他恍然惊醒。
宋霜月已经涂了大半,疗效确实不错,她刚涂没多久,脖子这里的红都慢慢消退了,细微的刺痛感也没了。
蚊虫叮咬的药也能治这个吗……
宋霜月感觉神奇极了,但后颈这里的伤痕她试了好几次都涂不到,只能请求他帮忙。
陆慎被小姑娘的声音拉出了深渊,就如同第一次,他听到她的笑声一般。
他垂下眼睫,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臂,沈吟片刻后,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陆慎歉然低声,走到小姑娘面前,从她手中接过白瓷药瓶。
手指轻握一端,极力避免碰到她的手。
“后颈这里我够不着,只能请求你啦。”
小姑娘笑盈盈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很甜。
“嗯。”
陆慎喉间含糊应了声,面上平静如水,指尖微颤着抹上药,轻柔地涂在少女的肌肤上。
“这个药真的好神奇啊,我刚一涂上,红印就消了好多了呢……”被他冰冰凉凉的指尖触碰着后颈,宋霜月觉得舒服又觉得痒,一个激灵,肩膀忍不住动了动。
陆慎指尖一顿,眼尾泛着水意,已然被洇成绯红,那颗泪痣莫名添了几分糜丽意味。
“嗯。”他低声应着,继续帮她涂药。
“我的名字是月儿,你以后就叫我月儿好不好?”
“好。”
“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慎,萧慎。”
……
男人站在少女身后,温柔地给她涂药,少女说到欣喜处会转过头去看他,笑眼盈盈,生机盎然。
他也回以温和的笑。
一旁的小猫则倦怠地舔着自己爪子,偶尔擡起小脑袋看他们一眼,喵喵几声,又团着尾巴睡了过去。
后面,当终于涂完药后,陆慎的视线淡淡落在少女身上。
他面色温和如初,紧攥的另一只手却满是鲜血。
蜿蜒而下,滴在地上。
——
因为他涂药的手法过于温柔,宋霜月觉得舒服极了,后面困意袭来,竟是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睡在了床榻上。
被幽幽冷香包裹,她混沌的意识顿时清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四周……
日色刺眼,熹微透过窗户照进,宋霜月看清楚这屋子里的陈设后,下巴都要惊掉,猛地掀开锦被下了床榻。
要命了要命了,她,她怎么睡在了他的床上!
宋霜月连忙低头看去,自己衣衫齐整,未有半分凌乱痕迹。
昨日……是他把她抱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的吗……
她忍不住如此想,耳尖悄然红了。
屋内还弥漫着清幽的檀香,透过屏风,宋霜月看到了陆慎伏在案上的身影。
如竹清朗,光风霁月。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陆慎正在浅眠,侧脸如玉,乌黑的发丝垂在耳侧,睫毛如蝶翅般轻振,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