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这样心里有多痛吗……”
“可是啊,可是你这只娇娇雀太不听话了。”陆诀冷硬的脸一半陷在黑暗,一半被光照着。
脸上的表情极其分裂。
“你说你喜欢别人,可是,别人当真会接受你吗……”
少女的身子忽地发抖。
男人桃花眼上挑,继续说道:“你入了教坊司,上了奴籍,至今都是官妓,是本王救你脱离苦海,让你当了外室……”
“你想想,除了本王,有谁会喜欢这样的宋霜月呢。”
“如今偌大一个京城,除了本王,谁愿意帮你,救你父亲,谁能救你父亲呢。”
听到这话,宋霜月越发抖如筛糠。
少女卷翘的睫毛覆下,清澈的瞳仁里满是阴霾。
“月儿知道了,月儿以后会听王爷的话。”宋霜月说道,声音轻得要消失一般,
“月儿身上脏,也很累,想去洗漱休息,今日无法服侍王爷,王爷公务繁忙,还是先回齐王府吧。”
见少女一副顺从乖巧,不敢再忤逆他的可怜模样,陆诀终于放下心来。
他的确有事在身,大理寺少卿裴越忽然出来搅局,那件案子的主审权至今还悬而未决,十年之期快到,太子又将重返东宫,他着实没多少时间在她身上费心思。
只要她不离开自己,乖乖听话,当他的金丝雀笼中鸟,他偶尔来了兴致逗弄一下,她好好服侍他,他便也乐得养她。
前提是……她不反抗他,乖乖当他的玩物。
男人冰冷的语气缓和下来,擡起她下巴摩挲:“这几日你好生休息,等本王处理完公务后,便来找你。”
“本王会让你去探视父亲,只要你乖乖听话……宋霜月。”
“是。”
——
在陆诀走了的当日,在安慰吩咐好她的两个小丫鬟后,宋霜月失魂落魄地在屋里坐了许久。
她从白日坐到黑夜,只喝水,陆诀带来的恐惧还萦绕心头不散。
她害怕,恶心,全身发冷,任凭丫鬟如何劝说,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于是,在晚上,在深夜悄然降临,屋外闪过一道惊雷,大雨落下时,宋霜月恍然惊醒。
她看向窗外满脸是泪,又去了那座寺庙。
另一处,法华寺狂风暴雨,屋外雨水随着狂风漫进屋内,潮湿的水汽似是浸染了每一处地方。
也浸染了陆慎笔下的宣纸,他的发丝,他的睫毛,他的眼睛,他的皮肤……
指骨一顿,陆慎收笔,却未关窗户。
乌浓的长睫敛起,堪堪掩住将要倾泻而出的某些情绪。
算起来,她已有三日未到此处了。
她身上的伤好了吗。
昏黄的灯光下,那只猫惬意地待在一旁喵喵两声。
陆慎看过去,缎带束起的发丝落下两缕,朦胧中更显侧脸清绝,漂亮旖旎。
“你也担心她吗。”陆慎问。
“她很喜欢你,逗你时笑得很可爱,你以后须多黏她,这样,她会更开心。”
被主人残忍地当作工具猫,小猫晃晃毛绒绒的脑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忽然朝门那处喵喵叫起来。
陆慎一怔,似乎也意识到什么。
很快,在凌乱嘈杂的雨声中,陆慎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几要被雨声掩去的敲门声。
“砰砰砰——”
陆慎放下手里的薄袍,去开了门。
门开了,一阵狂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和少女身上的清香,拂面而来,擦过他肌肤丶睫毛丶薄唇。
他束起的头皮被风吹散,在狂风呼啸中,在水雾氤氲里,他看到了宋霜月。
被雨淋湿的小姑娘娇弱地站在他面前。
她苍白清透的脸上渗着水珠,顺着脸颊不停流下,水珠划过她小巧的下巴,白皙的喉管,锁骨,以及那雪白绵软……
男人目光被烫,蓦地收回。
随即,落在了她脸上。
宋霜月此时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很像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猫。
令人怜爱不已,想抱在怀里给她温暖,叫她……不要害怕。
陆慎亦是如此。
他一双凤眸里溢出心疼,心上生出细密的痛意。
就连那只对宋霜月傲娇的猫都用自己的毛毛蹭了蹭她脚。
“我好饿呀……”
宋霜月脆弱伶仃,在风雨里摇摇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