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另一处,从宫里出来后,陆诀去了刑部,关押着宋霜月父亲宋厉的牢房。
虽这案子被突然杀出的大理寺少卿裴越阻挠,主审权悬而未决,一拖再拖,但如今宋厉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而刑部尚书恰好是齐王阵营的人,是以,齐王私下审理犯人或者动用私刑都轻而易举。
如若,无人阻拦。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诶诶诶王爷小心脚下,有个槛。”刑部侍郎亲自领着陆诀去了去了牢房,卑躬屈膝,甚是谄媚。
陆诀正眼都没瞧,他冷冷笑了声,大步往牢房深处走去:“带本王去宋厉的牢房。”
刑部侍郎连忙点头,眼神示意狱卒去前面打开牢房。
一旁的狱卒看到赶紧去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牢房里犯人接连不断的哀嚎痛叫声,还有……各种刑具上刑时碰撞出的冰冷丶细碎的声音。
各种声音和发霉的空气交织在一起,直让到此处的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陆诀面无表情,听到这些声音不禁停下了脚步,问刑部侍郎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们可曾好好招待宋将军,宋将军可有认罪?”
“好好招待”这几个字一出来,刑部侍郎忙拱手回:“照王爷的吩咐,一日都没停过,但无奈宋将军是久经沙场的人,体力和意志力都非常人能比,因而……”
刑部侍郎说到这腰都快弯到了地上,战战兢兢回:“因而宋将军还未认罪。”
“这样啊。”陆诀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随即笑了起来,“看来宋将军的骨头的确硬得很。”
父亲女儿都一样。
“带本王去。”敛起笑容,陆诀命令道,声如刀刃。
刑部侍郎被这声音吓得冷汗涔涔,赶紧擦汗应下:“是是是……王爷请,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片刻后,刑部侍郎领着陆诀到了牢房前。
这处在过道最后靠墙的地方,与其他牢房隔离开来,没有哭嚎的惨叫声,静到能听到或水或血的嘀嗒声。
狱卒上前打开牢房的门,陆诀掀起袍服下摆走了进去,吩咐众人:“你们先退下。”
“是。”
众人听此松了口气,连忙行礼离开,牢房里只剩二人。
宋霜月的父亲宋厉被绑在刑架上,一身白色囚服早被鲜血染红,他脑袋垂下,散乱带血的头发虽遮住了这张脸,但依稀可见脸上的淋漓血痕,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他全身都是上刑的痕迹,刀割的伤口,被烫的伤口,等等……
陆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拍着巴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宋将军果然是铮铮铁骨,受了这么多日的刑都没认罪。”
许是陆诀的笑声过于阴森和刺耳,近似昏迷状态的宋厉缓缓擡起头,看到了齐王陆诀。
“齐王……”
只这二字,宋厉并未再说什么。
纵使他没证据证明齐王与他这件子虚乌有谋反案有关系,但放在平时,宋厉也和他接触甚少。
道不同不相为谋,纵使宋厉是一介武夫,也深谙此礼。
且齐王手段狠毒无人不知,他未选择他的阵营,自然敬而远之,只是眼下这件谋反案,宋厉隐约可猜到,与面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是齐王阵营的人上奏折,构陷于他谋反之罪,而如今,他又被扣在刑部而不是大理寺……
“看来宋将军是不打算招供幕后主使是谁了,宋将军应该知道吧……”陆诀走到宋厉面前,猛地擡手,抓着他头发就后面墙上砸,一边砸一边悠悠说道,“谋反之罪若定下,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下手之重,宋厉的脑袋一下被砸出一个血窟窿,血流如注,瞬间淌过宋厉的眼睛,流到他下巴胡茬。
而陆诀,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唇边还缓缓勾起了愉悦的笑,眼神轻蔑得好像在看垂死挣扎的蝼蚁。
丝毫没顾及……他是宋霜月父亲这件事。
“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宋厉沧桑且布满血痕沟壑的脸忽地狰狞起来,绑住手脚的铁链忽地抖动发出声响。
“本将军行的正坐的端,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又怎么会谋反!”
“是你!”
愤怒之至,宋厉身体陡然前倾,想要上前却被铁链束缚,一口血唾沫吐在陆诀脸上:“你狼子野心众人皆知!”
“你……定夺不了这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