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她身上,她只感觉皮肤下的血液都在燃烧,滚烫。
而后,白腻的肌肤上开始沁汗,轻纱衣裙渐渐沾湿。
陆诀应还没发现她和太子在寺庙的事,她,她一定要镇定下来,不能露出端倪。
一定要镇定。
“脚崴了?”在宋霜月行礼后,陆诀问了句
“嗯,”宋霜月脸还是烫得发红,为了不让陆诀看出异常,她头低的很下。
只能乞求借着春夜微凉的晚风,脸上的红快快褪下。
“既然如此,这舞也没必要再跳了,你们都退下吧。”陆诀一个手势,奏乐的人都行礼退下。
霎时,偌大一个花园只剩他们三人,连丫鬟都没有。
夜色渐深,月色明亮如水。
“月儿,你坐下。”陆诀惯常命令道,一旁的陆慎垂下眼睫,手指蜷起,一下下敲着桌面。
宋霜月坐在了陆慎旁边的位子,这下,两人挨得更近了。
不仅衣衫摩挲在一块,发出细碎的丶磨人的声响,甚至男人身上的气息,温热的呼吸都会随风吹到她这处,和她的……缠在一起。
太折磨了。
于是乎,不仅脸上的红没消,少女的耳朵都跟着红了起来……
“话说,太子对刚刚那支舞可还满意?”陆诀玩味地笑。
“满意,”陆慎轻点桌面的手停了下来,开门见山问,“只是为何,宋将军的千金会在齐王这里?”
若石头落下湖面,平静被打破,涟漪一圈圈泛开。
宋霜月的心也跟着下沈,双手绞到一起。
小姑娘的眉眼明显黯淡了下去。
陆慎馀光探到,一双凤眸含春如水,闪过一丝怜惜。
随后,他擡起手。
随即,在一阵轻柔的晚风中,在桌底下,男人修长宽厚的手紧紧包住了小姑娘的手。
宋霜月一怔,心尖忽地被烫了一下。
他的手本常年冰凉,可此时被包裹着的小手,却感受到了一阵温暖。
很舒服。
宋霜月明明知道……不该被他这么握住手,也不该同他这般亲密,宋霜月是不配的,还会连累他,他如今还是当今太子……
但此时此刻,可怜的少女忍不住贪恋这片刻的温暖,被他裹住的小手一动不动,乖巧无比,任他握着。
也因为,不敢动……
陆诀就坐在他们前面,若他目光往下移,便能看到两人交缠的手。
陆诀的确不知道桌子底下涌动的浪潮。
他还沈浸在宋霜月说喜欢他,乖巧听话,替他做事的兴奋里。
“为何吗……”陆诀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看着少女,得意笑道,“因为宋厉谋反被下了大牢,宋家被抄,这位可怜的将军千金流落教坊司,成了一朵人人都可采折的娇花,是本王……”
“是本王大发善心,将她从教坊司带回来,当本王的外室。”
外室。
宋霜月手攥紧,只想让他别说了。
尤其是在陆慎面前。
但是,还不待宋霜月低沈伤心,旁侧的气息便冷得她打寒颤。
她不敢偏头去看,乌溜溜的眼珠转着,只敢用馀光探旁边的男人。
支着的脑袋垂得很下,挺直的背似乎也弯了下去,像是要被折断一般。
他,也伤心了吗。
是为月儿伤心吗。
宋霜月不禁如此想,馀光舍不得一般,一直落在男人的侧脸。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和在渐渐消散,凛冽的寒气似有若无地萦绕周身,甚至,在那双低垂的清冷凤眸里,宋霜月还看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杀,杀意?
宋霜月被这虚幻又真实的杀意刺了一下,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紧张不已,怕陆慎当真做出什么不可收拾之事,只能动了动被他裹着的手。
然后,在桌下,在他的手心,一笔笔写着——
“不要生气好不好……月儿没事,求你,替月儿保守秘密……”
陆慎在那一瞬间,的确有些失了智。
当小姑娘温软的手指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字时,那肌肤相触的隐秘快意又诡异地浸入到他四肢百骸时,陆慎方才抽离开来。
小姑娘在他手心认真写完一行字,陆慎读到了。
在陆诀近乎得意又蔑视地看着少女,说出那一番刺人的话后,席间气氛越发僵滞,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