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越发暗了。

陆诀继续道，上扬的眼眸里藏着眸中污秽扭曲的爱意。

他自以为的爱意。

“若是月儿替本王拉拢了户部尚书，也算是发挥了金丝雀的用处呢……”

“月儿说是吗，本王养你这么久，把你从教坊司解救出来，还将你带进了这座王府……”

陆诀阴鸷的气息环绕周身，侵袭着她肌肤和肺腑，极其恶心的话语也不断在耳边回响，宋霜月竭力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强迫自己点点头。

“嗯，好，月儿全听王爷吩咐。”

怀里的金丝雀点头，看似无比乖巧地应了下来。

没有抵抗，没有喜怒，鬓边别着的花瓣，更衬她宁静而美好。

只是，美则美矣，毫无生气可言，像极了被任人摆弄的玩偶。

很听话。

但是，过于听话了，令陆诀感受不到她对他的爱意了。

若是爱她，此时她不是应该反抗拒绝，娇滴滴地求他，说她不想去，说她喜欢他，不想委身别人……不是么。

这种变|态的情绪一生出，陆诀隐隐怒了。

眼里笑一下消失，语气一转，蓦地沈声问：“月儿为什么不反抗呢？”

他强硬地扳过她的脖子，强迫宋霜月看向她，回答他此时的问题。

眼神和手上的力度都透着一种权势逼人的，不容拒绝的意味。

陆诀问的这句极其分裂的话和脖子将被扭断的痛意，让宋霜月死水般的眼神有了波动。

惊讶的……

果然是个疯子。

“月儿不是喜欢本王吗，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地答应下来呢？”

“月儿不是应该求本王，说你不想去，说爱本王，想待在本王身边吗……”

“月儿，难道……”

话顿住，继而，陆诀舔了舔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你那时说爱本王的话，是假的吗？”

突如其来的凶狠，猩红的眼眸里暴力渐显。

手上的力度也在不断加深。

宋霜月甚至都听到了脖子将要被扭断的咔嚓声。

疼痛遍至四肢百骸。

宋霜月变聪明了许多。

过刚易折，他能轻易折断她，也下得了这个手。

她学会了假意逢迎。

“王爷，月儿疼，呜呜。”

宋霜月忽地嘤嘤啜泣，依依哀求道，“王爷能放开月儿的脖子吗……月儿好疼。”

少女呜呜啜泣，语带哭腔，声音听来无助得紧，似是拿了一把刀割在着人的心，令人顿生怜爱，若是能让她别哭的话，让人什么事都愿意做。

更何况宋霜月此时假意哭求的声音还甜软柔哑，娇得都能滴出水来，听来竟有几分缠绵意味。

这时，跪在地上的红姨听到这声音都不禁酥了骨头，莫名有几分自豪，果然是她教出来的，声音都能把人的魂给勾走，这怎么叫没教会？

红姨顿时心下生疑，怎么都想不明白，就这样又娇又媚的姑娘，她还能怎么教……

的确，宋霜月这几声哀求，陆诀听得一楞，手上当真松了力度。

待他再看去，便对上了宋霜月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她无助地凝视他，那娇弱的眉似蹙非蹙，秋水横流的杏眸茫然无据，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她轻眨眼睫，那眸子里一汪汪的水似是就要摇晃落下。

这般迷离可怜的样子，任谁都会心软几分。

此刻的陆诀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他的手放了下来，转而移到了她的腰上。

“月儿喜欢王爷，便听王爷吩咐，王爷为什么要不开心呢……”宋霜月继续假意。

果然，陆诀听到后喉结一动，眼里的凶狠退去，竟是涌上了些深情。

“当真这么喜欢本王吗？”他不确定地问，“喜欢到这种事都愿意为了本王去做吗？”

宋霜月乖顺应下，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愿意，月儿喜欢王爷，自然是愿意的。”

陆诀呼吸一凝，胸腔里涌上阵阵翻滚的情|浪，神情竟是有些无措起来，摩挲少女细腰的手都有些在抖。

这是他第一次，从少女的口中听到真切的爱意。

他能感受到的爱意。

不似从前那般假装，也没有被他胁迫出的恐惧，是她发自内心的说喜欢他。

他当真以为，面前的宋霜月开始……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