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肥肉被吓得一颤一颤。
“这这这齐王刚走……太子怎么就来了……”
户部尚书张守仁,为人胆小怕事,可偏偏又贪财好色,刚刚同齐王秘密谈妥了赈灾银两一事,如今太子一来,不免做贼心虚。
该不会太子已然知晓他与齐王的筹谋……
想及此,张守仁一下大骇,满头是汗。
纵然这户部尚书是好色之徒,可如今之际也再无心去管旁边的美人。
而宋霜月亦是惊骇,她也没想到,太子会来……
户部尚书拍着手背不停踱步,正在想对策之际,院门处便传来冷冽高声。
“张大人。”
张守仁浑身一僵,脚步顿住擡头看去,便看到太子和萧云景,还有一众卫队进了他这后院。
卫队皆配了刀剑,面容肃杀,将整个庭院都围了起来,而太子陆慎悠悠立在前面。
一身华服,上面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玉冠束发,腰坠血玉,清和的外表下威严丛生,帝王之势初显。
户部尚书做贼心虚,见此阵势,又被太子威严吓到,慌忙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殿殿殿下!”
“不知,不知殿下光临寒舍,所为何事?”他跪伏在地上,眼珠子圆溜溜地转着,试探问。
“张大人着实好雅兴啊。”陆慎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越过他走到酒桌前,踢开一张椅子。
砰一声,转瞬之间椅子就摩擦大理石地面,堪堪停在张守仁脑仁处。
他的脑子差点开花。
张守仁被吓得往后倒去,他不停地抚着胸口顺气,看起来人都要吓傻了。
“不知张大人今日摆宴所为何事?”陆慎状若无事地拿起一个酒杯,修长手指缓缓摩挲着。
后又轻笑松手,蓦地,酒杯碎在了张守仁面前。
瓷器碎了一地,声音清脆也惊悚,张守仁还来不及吃惊,陆慎又按着他脑袋,砰一下砸在地面,鲜血霎时飞溅。
陆慎面无表情,缓缓道:“孤可是刚好看到齐王的马车驶了出去,近月来,江南东西两道多水患,户部管赈灾银两拨放一事,而齐王又刚好得了赈灾的差事,难道说…”
“你们把心思打到了赈灾银两上吗!”
话落,地上的血迹又多了一片。
“冤枉啊冤枉啊……”张守仁连忙大喊冤枉,在陆慎松手后也顾不上满脸的血了,咚咚咚,对着这位太子狂磕响头。
满院死寂,只有张守仁的磕头声飘在上空,极是诡异。
一旁的萧云景见此不寒而栗,后怕不已。
幸好宋小姐无碍,不然……
他咽了咽口水,擡手确认了一下自己脖子的安全……
一旁的宋霜月也有些看呆了,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眼睛都忘了眨了,直直盯着他,耳朵忽然烫了起来。
这样的陆慎狠戾张狂,尊贵无双,带着不可侵犯的太子威严。
那个肥头大耳,刚还猥|琐看她的恶心男人此时像条狗一样跪在陆慎面前,满脸是血磕头求饶,她莫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宋霜月不禁弯眸,笑了起来。
陆慎的眼神此刻也移到了少女身上,两人的目光忽然交|缠在一起。
在看到她无事后,陆慎惨白的脸恢覆了几分血色,只是,仍是阴郁覆杂,戾气难消。
宋霜月对上他的目光后一滞,敏锐地感觉到,陆慎看她的目光,有哪里不一样了。
强硬而迫人,戾气横生。
他,生气了吗。
宋霜月隐隐觉得他可能生气了,却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在恍然意识到自己和他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后,倍觉羞耻。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被他撞见自己这种姿态,穿着艳丽勾|人的衣衫跳舞。
少女的心一抽一抽的,顿时脸又羞红,缩了缩脚。
在他面前,她总是像个怀春的少女,明媚雀跃,生机盎然,却也极其容易害羞,生出退缩的怯意。
宋霜月低下头,没再和他对视。
陆慎也收回目光,给了萧云景一个眼神。
萧云景虎背熊腰的身体顿时僵硬,他快速领悟到了他家主子的意思,连忙供菩萨一样,好说歹说将宋霜月请离此处,带到了外面候着的马车上。
马车内,萧云景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忙不叠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宋小姐安好,不然我的脑袋也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