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月疑惑：“你是？还有，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没见过萧云景，只猜到他是陆慎的手下。

萧云景听此，恭恭敬敬地回：“属下叫萧云景，太子殿下是我家主子，殿下吩咐我，让我派人守在齐王府周围，看护宋小姐的安危，我今日发现宋小姐乘坐马车离开了齐王府，便告知了殿下。”

“原来如此啊……”宋霜月明了，垂眸喃喃，单薄而冰冷的身子一点点暖了起来。

“是的。”萧云景继续道，“姑娘日后若有任何吩咐或难处，直接示意属下即可，一天十二个时辰，齐王府周围都有人看着，什么动静都看得到。”

“嗯，殿下他……”

宋霜月还想再问什么时，马车外传来动静，很快，陆慎上了马车。

“殿，殿下，宋小姐无碍，属下先将卫队带回东宫。”萧云景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嗯。”陆慎模糊应道，声音低沈，裹了层阴霾。

萧云景听后赶紧退下，片刻都不敢多留。

萧云景走后，马车内只陆慎和宋霜月两人。

气氛虽死寂迫人，但莫名旖旎焦灼，令人口干舌燥。

“去法华寺。”陆慎舔了舔唇角，对外吩咐。

话落，嘚嘚嘚的马蹄声便响了起来，在这夜里的街道分外明显。

“诶……”宋霜月还想说送她回齐王府，但刚启唇张口，眸光瞥到男人泛红的眼眶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又很伤心的样子。

宋霜月馀光看向他。

他随意垂下的手薄而修长，骨节分明，本是极其好看，如玉似雪的一双手，此时却是沾上了那恶心男人的血。

不止手，他那身华贵的衣衫上也沾了点点零星的血迹。

原本温润清隽，不染任何污秽的太子，光风霁月如谪仙一般的太子，身上沾了肮脏的血，满是刺鼻的血腥气。

而这件事导致的后果，更是宋霜月不敢去想的。

少女情绪酸涩，柔软的心忽就缩了起来。

马车驶得很快，约莫一刻，就到了京郊的法华寺。

陆慎和宋霜月进了寺庙。

僧人见到太子一一行礼，陆慎颔首回礼，带着宋霜月去了寺庙后殿。

寺庙的人都知道他的太子身份，纵使他反常的带了一位艳丽女子，也没人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

更何论他此时周身冰冷，气息低沈，令人退避三分。

这次，陆慎没有带宋霜月回他曾经住的屋子，而是去了旁边的佛殿。

这处佛殿地处偏僻，平日里没有香客上香，也没有僧人看守，此时也只他们二人。

殿内四处亮着烛光，佛像无声矗立，庄严肃穆。

进佛殿后，陆慎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柔却也苍白：“刚刚被我吓到了吗？”

宋霜月乖乖任他摸头，回他：“没有。”又盯着他一截衣摆喃喃：“只是你衣服上染血了，可惜。”

“不可惜，月儿。”陆慎走到佛像前，点了几柱香，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我本非良善之人，你今日许是也发现了。”

“不，”宋霜月连连摇头，喉间似是梗了什么东西，声音艰涩得很。

陆慎笑了笑，上香行礼，模样很是虔诚。

宋霜月呆呆看着。

“月儿，你知道吗，那日在寺庙，我意识昏沈将坠黑暗之际，听到了你的声音。”

陆慎上完香后，缓缓走向一旁呆立的少女，忽然如此说。

“那日？”宋霜月茫然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日吗？”

陆慎笑着点头。

“我循着声音出去看到了你，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后面我想，我们初见在寺庙，或许这就是神佛对我的恩赐和垂怜。”

男人深邃的瞳孔似是蒙了层渺茫的云雾，眼神很是忧郁悲伤。

宋霜月望着他眼睛，心无端被刺了一下，疼了起来。

“你没来的时候，我会来此处拜佛，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快乐，希望你永远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也希望你能出现在寺庙，多来看看我，就算我当时猜到，你或许已为人|妻，我也自私地，阴暗地这么想着，没有任何人伦道德，像个畜牲。”

“殿下，你别这么说自己。”宋霜月一听这话，急得眼里的泪都涌了出来。她踮脚擡手，想堵住他的唇，却被他一把抓住小手，紧紧包裹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