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纸毕竟包不住火。
“你竟然以为自己能隐瞒此事?”绿龙女王好气又好笑,“翡翠梦境即将诞生一条全新的通道,你竟然认为这种事情能瞒住我、能瞒住梦境的统治者?”
温瑟拉一时羞愧不已。
她当然没想过这种事情能瞒住梦境女王。
这位女士,看似数万年来一直在沉睡,其实她一直万年如一日,勤恳地巡视着梦境世界,驱逐着不断蚕食梦境的梦魇势力,并清除它们带来的腐化。
为了这份职责,她经常数千年不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现实中的身体,一睡就是几千年,只能交由那些龙人与龙兽照料。
即使偶尔醒过来,在短暂地驻留后,她又会立刻回到梦境中。
在温瑟拉看来,另外四位守护巨龙看似活跃,却完全无法与她的母亲相提并论。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后,她只能抱有侥幸心理,期待着世界树在被母亲发现之前,就确定能够安然无忧地长大。
在此期间出现任何问题,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砍掉这棵树,避免更大的麻烦。
结果,树才种下十天,那惊人的长势,就惊动了梦境的守护者……
对了,长势!
“母亲,我相信它不会出问题的,”温瑟拉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说,“您看,才短短十天,它已经长这么大了。这种速度,就连得到了您与生命缚誓者祝福的沃达……”
“你相信?”伊瑟拉直接打断了对方,她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快了,“那那边呢?”
她的手,直接指向西北方向:“我一来到此地,就感受到了那个方向,盘踞着虚空的力量。两地相距如此之近,一旦这棵树彻底长大,根须可以轻易触及那边。”
温瑟拉瞬间哑口无言。
对方所指的,正是蛮锤矮人曾经的都城,被诅咒的格瑞姆巴托。
“人类并不清楚我们的历史与遭遇,更不清楚梦境的脆弱。但你不同……”
有一说一,乔木很清楚,但他不在乎。
在他看来,梦魇什么的,也许很难对付,却并非不可战胜。
相比获取德鲁伊之道的奖励,梦魇侵蚀什么的风险,是非常值得承担的。
所以他明知道几百公里外就有虚空的污染,却依然怂恿温瑟拉,将树种在诺瑟隆高地。
毕竟这世界就是这个揍性,种哪能保证安全?不存在的。
离调查员们近一些,出了状况,还能发动大家积极主动解决。
绿龙女王的语气缓和下来,可说出来的话却令温瑟拉心惊胆战:
“你本该承担起绿龙应尽的职责,吸取过去的教训,对虚空与梦魇的威胁,时刻保持警惕。
“可看看现在的你,被自己的情绪裹挟,为了一己私欲而忽视更大的威胁与危险……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的孩子。”
女王重重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父亲、伊兰尼库斯的下落吗?你真的以为数千年的时间,都不足以让梦境女王找到她的爱人吗?!”
温瑟拉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您……您早就知道他的下落了?可……可我问过您,那么多次,您明明……”
“我们是梦境的守护者,我们肩负着造物主赋予的重大使命,”绿龙女王的语气更重了,“从绿龙军团诞生的那一刻起——包括你在内,我的孩子——我们就发过誓,要将世界的安危,凌驾于个人的情感与性命之上。”
温瑟拉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您是说——如果我说错了,请您务必纠正我——您明明知道……却见死不救?
“您宁可抱着他的残魂独自落泪,也不愿意试着去救他?
“数千年来,您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时,也许无数次飞过他的藏身之处,却只是挥动翅膀,径自离去,将他丢给梦魇,被折磨、被羞辱?!”
绿龙女王的气势,一时竟然被压下去了。
她不再指责,而是试图辩解,可语气却变得软弱无力:“你并不知道他的情况,也不知道其中蕴含的风险……”
“但我知道他在受苦!”温瑟拉大喊着打断了她,让她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我去过阿塔哈卡神庙——几十次!我亲手终结了他的阴影!我见过那东西最邪恶、最丑陋的一面!我甚至都不敢想象,他是如何被一点点扭曲成那副模样的!”
“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辩论这件事的,我也无需向你陈述我的使命、我的抉择!”伊瑟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语气中却依旧是遮掩不住的虚弱与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