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她舍不舍得……”他提前泼冷水。
“舍得,舍得,”对方却喜不自胜地眉开眼笑,“人家可是星球,区区十万头,怎么会舍不得,对不对?”
说着,对方竟然双手十指交叉握拳,置于胸前,闭眼祷告起来。
乔木一阵无语,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继续晒太阳。
有了这个利好消息的线粒体,接下来几天不仅没能放松,反而越来越焦虑了。
“动物们到哪了?”
“它们真的会听艾娃的话吗?”
“它们会不会迷路,找不到纳米?”
“万一纳米躲进水里怎么办?”
“咱们要不去地狱之门打听一下?我自己去也行,你能不能帮我开个门?”
诸如此类的念念叨叨,让乔木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恨不得立刻开个门把对方扔得越远越好,但他现在实在不方便开门。
虽然他的计划中,并没有自己出手的打算,但也要以防万一,给自己留下出手的余地。
这就需要他尽可能什么都不做,努力让自己的集体无意识应激回落。
这段时间他对集体无意识应激有了更深的认识。
一个调查员,如果在一个项目中,完全不参与剧情,也不引起广泛关注,那他是可以肆意使用能力的。
很多调查员,都会随便找个项目世界,来磨炼自己的能力。
比如他最早遇到的调查员敌人,来自红新月的巴祖带,那位就因为层跑到一个项目里,一口气磨练了十几年的事迹而闻名。
不过当调查员接触到剧情人物,或者惊动剧情势力后,他就会被集体无意识应激关注到。
就好像这部影片的摄像机拍摄到了他一样。
而调查员的剧情身份越重要、戏份越多,当他做出有悖于项目基调的行为、展现不符合项目世界观的能力时,集体无意识应激的增长就越激烈,容错率也越低。
不是每个调查员的能力,都恰好与项目世界相契合。或者说绝大多数调查员的能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和项目世界并不契合。
这也是调查员终结项目的难点之一。
但这一次,乔木就发现了一个小窍门:假设项目真的有“摄像机”,那它一定是围绕主角和主线剧情的。
只要他能远离这二者,就相当于脱离了镜头,自由度就会大幅提高。
比如他这段时间不停地凭空变出帐篷、炊具、食材等生活用品,但集体无意识应激几乎没有上涨。
此外,如果调查员能赋予自身能力一定的说服力,那也能够避开集体无意识应激的“关照”。
比如此时此刻,帐篷旁边那把漂浮在空中的螺旋状斩魄刀。
一把刀能浮空,这在绝大多数项目世界,都是无法解释的。
但在这里,在潘多拉星球,就可以。
毕竟这里有超导矿石,甚至还有浮空岛。一把浮空刀,还有什么稀奇的?
所以,这一幕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集体无意识应激。
乔木知道,线粒体并不是真的要去地狱之门打听消息,对方只是在焦虑而已。
这女人原本的计划是回去依附个新大佬,争取时间和空间,所以当时对他与纳米的斗争并不在意。
现在想法改变了,看到了他彻底击败纳米的可能性,反而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了。
不过他完全没有安抚对方的意思。
他的人一直混在地狱之门,以及纳米的俘虏队伍中。对于纳米的行踪,虽然他身处百余公里外,但整颗星球上,恐怕除了艾娃,就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了。
好在线粒体的焦虑,很快就结束了。
一场森林大火,即使间隔上百公里,依然能够隐约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烟雾。
她虽然对这个项目没有足够深的了解,却也知道,这种规模、如此突兀的森林大火,绝不是剧情人物能做到的。
纳米又不是纵火犯,没有放火庆祝胜利的习惯。
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只有一种:纳米必须,或者说不得不放一场大火。
为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阻敌啦。
于是她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纳米真的和剧情人物交手了,而且还处于下风!
这个结论,让她喜不自胜。
“真让你说对了,”她站在一棵树顶上,抱着小腿粗的树枝,美滋滋地向下面喊道,“剧情人物们真的在追杀纳米,这场火肯定是他放的!”
不用她说,乔木非常清楚前线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