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这是殷霖的电话:“喂?”
“我要同那个死扑街讲清楚,”殷霖的呼吸呼呼作响,听起来好像是气急败坏了,连粤语口音都出来,“你也过来。”
“啊?”殷怀月吃了一惊,“这关我什么事。”
“你不用管,”殷霖在电话那边呵呵一笑,“你只要往那儿一坐就好了,他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打算帮我渡妖力的约定?”
“哦?我记得,一起办了呗。”
“行吧,你和道士什么时候见面?”殷怀月不太高兴。
“就明天下午!”殷霖的决定格外铿锵有力。
“可以,就这样吧,我在艾格路,记得来接我,”她说完挂了电话,“你刚刚扔的什么牌来着?”
“对k。”橘猫竖着耳朵听了全程,他跃跃欲试,“明天下午他俩打架吗?我也要去!”
“你凑什么热闹——等下,我怎么出去?”殷怀月这才想起来,他俩现在是住在俱乐部里呀,对俱乐部的其他人来说,就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们怎么在前台小姐姐的注视下文雅地走出大门而不被保安按住报警呢?
万一明天下午殷霖纡尊降贵地带着司机保镖驾临艾格路,却迟迟等不到殷怀月,她肯定不耐烦地先走了。
“这倒是个麻烦。”橘猫也苦恼地抓了抓耳朵。
“前台下午六点就下班,其实有点麻烦,如果被看到的话,谁也解释不清。”
这时,李晏涯忽然出声。一层白雾在他身边静静飘荡着,雾蒙蒙的。
“六点之后强行闯关?”殷怀月理解了他的意思。
“最好是晚上。”他说。
“可是,俱乐部走廊和电梯有监控。”
橘猫抢先拍板决定了:“管他呢,反正俱乐部天天闹鬼。他们问李晏涯的时候,就说是闹鬼好了!李晏涯被两只鬼挟持抓走啦!”
“有道理,有道理。”殷怀月赞赏地拍了拍手。
李晏涯抽了口烟:“我是无所谓啊。”
三人一拍即合,万事俱备只等夜幕降临。
橘猫说:“接下来就是谋杀时间了,可惜只有三个人,不然咱们可以打麻将。”
“可以喊弥达过来,不过他应该不愿意,”李晏涯看了看时间,“算了,我去训练室了,你们玩。”
他从房间出去,又仔细地上了锁,把这两只妖怪都关了起来。
从房间到训练室的路上,李晏涯短暂地想了想,晚上他俩一走,俱乐部可就再也没有什么妖怪丶鬼魂了,俱乐部不再闹鬼,殷怀月也有了新的自由,橘猫自生自灭,每个妖怪和人都有了新的开始,包括他自己。
李晏涯把钥匙抛到空中,又接住了,如此往返了数次,他也没想好告白的时候该送些什么。
夜晚很快就到了。
巧的是,今晚的训练赛,ack队伍又被对面放了鸽子,这次的理由也很离奇,他们队伍的ad被反锁在厕所里出不来了。
“散了吧,该rank的rank……诶,你去哪?”教练叫住了溜走的李晏涯,“你最近鬼鬼祟祟的。”
“没事儿,我出去散步。”
其实他是出去探探风。
走廊没什么人,这个点,大家都在打排位。
电梯也空落落的,其他分部也在训练。
大家都很忙的时候,就是妖精们出击的好时机。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两只妖精还在打牌,没日没夜地打。
“对二!我赢了!”橘猫哈哈大笑。
殷怀月擡头看着他,也是笑吟吟的:“怎么啦?”
李晏涯一只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出来,可以走了。”
橘猫如临大敌,双眼立即蒙上了一层锐利的警惕。他猫着腰,像个小偷,鬼鬼祟祟丶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门。殷怀月的反应比他自然得多,只是脚步很轻而已。
电梯开了,又关上,载着三个人下了楼。俱乐部的门半合着,玻璃门之外,保安在外边转悠丶抽烟。他们很默契地没有说话,一起出了门。保安往李晏涯脸上看了看,熟稔地问:“又有媒体采访呀?”
“是啊,我送他们先走。”李晏涯很配合。
殷怀月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是紧张得砰砰直跳,她知道俱乐部的摄像头一定记录了她的脸,万一有好事者认出来她就是那个网红,那就真的麻烦了。可她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