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玲以前是市里招待所的服务员,跟了我后就负责信合金融,其实也谈不上负责,只是挂了一个法人代表而已。”
简大江摘下眼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重新戴好眼镜,继续道:“她知道的东西不少,信合金融的账本还...”
不等简大江说完,梁凌锦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信合金融?和我们梁家有什么关系?”
简大江一怔,赶忙解释:“哦,信合金融最初是梁总在宁城设立的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只是用作与银行方面的款项转结,当年的宁化和杏花湾的部分钱款也是通过信合来转出去。”
“什么宁化和杏花湾?”
看到简大江想要解释,梁凌锦一摆手:“你是说那些钱款与梁朝军有关,后来呢?还有什么?直截了当点,别啰里啰唆!”
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如此看不起,简大江的心中自是不悦。
不过,他不敢露出半分情绪,赶忙说道:“后来,梁总就把信合金融让我负责,我的全部额外收入都是通过信合来运作,而且宁城这些跟着咱们梁家的人,各个都在信合有股份,所以信合也相当于是梁家给大伙开工资的地方。”
听到简大江如此说,梁凌锦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调查组拿到信合金融的暗账,梁家在宁城培植这么多年的人马将会被连根拔起,
“你是猪吗?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要交给兰玲?”梁凌锦气极,怒骂着简大江:“既然你想要信任她,那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待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用人之道各有不同,唯一不妥的就是把想用之人逼进绝路,即便那样能换来对方暂时的卑躬屈膝,却也会为给自己埋下一颗反噬的种子。
另外,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兰玲从招待所的服务员变成一个有身份,地位与金钱的贵妇,这也算是逆天改命,必然会倍加珍惜,只要简大江再给予她一点点的责任,兰玲绝不会有反水的心思。
然而,简大江却愚蠢地把她逼上了绝路。
简大江嘟囔了一句:“我觉得她不敢。”
“放屁!”
梁凌锦起身走到简大江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觉得?你凭什么觉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觉得?梁家从火坑里把你捞了出来,你以为就是让你自作聪明吗?”
骂了两句后,梁凌锦烦躁地转身又坐回沙发,问道:“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告诉我,兰玲最在意什么?”
“她最在意?”简大江仔细地想了想,回道:“孩子,我的两个小孩,这是她最在意的东西。”
“东西?”听到简大江如此形容自己的骨肉,梁凌锦冷笑了一声:“你最不是东西,马上给我滚,通知玉华机械厂,十天之内必须交付首批单车。”
在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有难以割舍的东西,正如简大江所言,兰玲最难割舍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孩子,因为这是母爱的天性。
梁凌锦也是女人,自然清楚这种天性,也清楚只要刺到这一层,兰玲就会痛得放弃所有的怨恨,绝不敢与调查组合作,只为能保全自己的孩子。
所以说,最懂女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内,院长柳崖亲自给兰玲复查了伤情,又对随诊医生嘱咐了几句,转身走出病房。
“柳院长,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这几天,文悦经常来看兰玲,倒不是她与兰玲的关系亲如姐妹,只是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另外,文悦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如果当初没有傅明杰和许楠的帮助离开骆远庭,说不准自己哪天也会像兰玲这样躺在医院里。
“伤势好多了,脸上和身体上会留疤,但不会太明显。”柳崖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继续道:“她这里会有点问题,即便痊愈后,视力也会下降,不过可以借助眼镜来改善。”
文悦无奈地感慨:“那也没有办法,只要没有大问题就好。”
“是呀,这已经是万幸了,如果歹徒动了刀子,她根本活不成。”
柳崖点头,继而又略带不解地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的伤怎么看都不像是入室抢劫的歹徒所为,倒是挺被家暴。”
文悦没有作答,只是苦笑了一下。
最初,文悦也相信了警方的结论,可是傅明杰过来探望后,她才知道了详情,文悦不是多嘴之人,即便柳崖是柳逸的哥哥,有些事情也不能说太多,否则于人于己都不好。
“柳院长,按照兰玲现在的情况,能否与外人交谈?”文悦不想继续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