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谁也没有察觉到刚刚马可的潜伏,而接下来的临头大难更是无人知晓。钢铁大门被无情推倒的那一刻就像时间停止了一般,在座每个人的语言、动作、还有思想都凝固了,只剩下惊愕的眼神无力地聚焦到了从灰尘瓦砾中款款走来的少女身上。
“胆小鬼们,明明自己都怕死,有什么资格命令别人去送死?不服的尽管说出来,今天如果不把话讲明白,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嘉蒂面向总统笔直地走去,步步紧逼的魄力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虽然无论怎么看都仅仅是一位二十岁不到的孩子,那圆睁的猩红怒目却摄魂夺魄般让人泛起发自心底的寒。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她的问题,没有一个人敢直视她的双眼,有些人甚至被吓到头皮发麻,开始不停地颤抖。
“你是……嘉蒂?不可能!你还活着?”瓦蓝德认出了那张脸,但是无论他感到怎样的欣慰与惊喜都无法表现得像是喜悦。无论怎样努力,他都无法笑出来,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去笑一样。
“是啊,我也觉得像我这么该死的人还活在世上简直是没有道理,直到我发现还有那么多更该死的人活得怡然自得。”嘉蒂看了看那些惊弓之鸟,目光停留在给瓦蓝德指派任务的海军总司令的脸上。
现场完全没有半点重逢的感人气氛,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敌意与杀气。瓦蓝德也察觉到嘉蒂这是来者不善,他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然后弄清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和道森一起和那个怪物同归于尽了……”
“想问就问,不要拐弯抹角,我又没说什么都不告诉你。”嘉蒂瞥了瓦蓝德一眼。“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在场的有没有无关者,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我……我是无辜的,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碍于议员的身份不得不参与这样的会议。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反对战争,但是它既然开始了,我们就必须尽到自己的义务。战争是总统和那些军人的事,我们只是帮着想办法……”瑟瑟发抖的议员A举起了手,他本想站起来,但是两腿早已吓得发软。
议员A的话音刚落,在场的许多人就向他投去了惊诧的目光,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一手,或者说他们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是吗?还有谁?”嘉蒂没有表现出质疑,尽管那显然是推卸责任的说辞。她环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发问。“想好再说,不要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嘉蒂,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你对失去家人和道森感到难过,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是战争的错。这些人和你父亲一样……”瓦蓝德冒险解释起来,他本打算稳住嘉蒂,结果自己却先被稳住了。还没等他看清嘉蒂的动作,脖颈上已经传来了金属器械独特的冰冷触感,他的话也条件反射地咽了回去。
“你确定他们跟我父亲一样?”嘉蒂连看都没看地问道。
“呃……这个……”
瓦蓝德知道现在轻举妄动将必死无疑,尽管他身上有枪,但是强大的恐惧让他连想都不敢想那远在腰间的救命稻草。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那个可爱的孩子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我再问一遍,还有谁?”
嘉蒂提高了嗓音再次发问,仍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们小心地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感觉到那把刀也同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军官开始把手伸向腰间的配枪,但是看到其他人类似的动作后放弃了,这样的坐姿根本做不到隐蔽,救场不成,万一被发现图谋不轨,自己就完了。
“是吗?其他人都有责任啊?那好吧,那边的老家伙,站起来,你可以走了。”
议员A喜出望外,他回头看了一眼总统,一脸为难的歉意笑脸,然后站起来飞快地向出口跑去。出乎意料的是,那家伙迈出会议室的瞬间就伴随着惊心动魄的撕裂声化作四散分离的血肉。
“这就是企图骗我的下场,都看到了吧?”
嘉蒂看着那些瞠目结舌的人,刚刚的那一幕让所有想趁机掏枪的军官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所有人都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自己想要问的问题都忘得一干二净。
“放心吧,一点也不会痛,跟你们比起来那个死掉的人反而是最轻松的。现在刚好有一个空座位,我就不客气了。”嘉蒂说完开始向刚才议员的座位走去。
“嘉蒂,你刚刚做了什么?”瓦蓝德在感到脖子上的刀被撤走后赶紧把自己还能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