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如梅听得愣住，不解地拉了时小苒一把：“小苒，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时小苒看了眼如梅，又看着黄袖，等着她开口。

“如梅，你回去吧。”黄袖忽然出声，坐在了床上，看着如梅道，“夏天再有出宫的机会，你出宫吧，别陪我耗着了。”

“不，我不出宫。”如梅坚定地摇头。

“我这副身子，真的活不了……咳咳……”黄袖说的着急了，咳得厉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如梅心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她忽然抓住时小苒的胳膊，央求道：“小苒，你救救黄袖姐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宫女！”

“你去外面，将这件事跟外面的男人说一下，他会帮忙的。”时小苒对她说道，看了眼院子里的玉之澜。

如梅连连点头，快步出了屋子。

“时姑娘，看得出来，外面的公子身份非同一般。”黄袖看向时小苒，目光平静，可细看下去，却是显得冷寂，“而你与那位公子的关系，更是非比寻常。”

时小苒有些惊讶于她的观察力，淡淡一笑，视线定在她的鞋上，微微愣了一瞬。

黄袖的鞋边沾染了不属于冷宫的花瓣。她明明病得很重了，为什么还要出去？出去干什么？

“时姑娘，坐下吧，我给你讲个故事。”黄袖轻声开口，指着屋子里唯一一张凳子说道，“咳咳咳……”

时小苒见她咳嗽，连忙去倒水，可倒出来的水却是浑浊的。

“冷宫就是这样的，食不果腹是常有的事情。”黄袖笑了笑，“有的喝，有的吃，就不错了。如果不是如梅照顾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你只是一个宫女，又不是犯罪的妃子……”时小苒心有不平，天天吃这些，喝脏水，不得病才怪。

“时姑娘，你不是宫里的人，不懂得皇宫的可怕。”黄袖道，“如果不是我手里有一样东西，早就死了。”

时小苒想起昨天打如梅的两个人，也是为了黄袖手里的一样东西。

“我进宫十年了，是和如梅一起进宫的，最初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张太妃身边伺候的。几年后张太妃被打入了冷宫，我们便被分到了浣衣司。”黄袖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地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时小苒安静地看着黄袖，不说话。

“后来我犯了错，毁了容，被赶出了浣衣司。因为我的容貌，没有宫苑愿意收留我，直到遇到了锦妃娘娘。”黄袖提到锦妃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令人不可忽视的光芒。

听着黄袖的陈述，时小苒好似能想象那时的场景，似乎也感受到了皇宫的冷漠……

但如梅带着太医赶到的时候，黄袖已经服毒自杀了，时小苒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出来，身后是如梅的悲伤哭声。

玉之澜看着她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快步走过去，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纸，便问道：“你没事吧？”

时小苒微微摇了摇头：“是黄袖杀的，这是她的认罪书。”

玉之澜本想安慰几句话，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道：“案子既然破了，我们就出宫吧。”

时小苒点头，将认罪书递给玉之澜，然后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袖子。黄袖给了她一样东西，要不要告诉玉之澜呢？

还有三年前关于锦妃的案子，她到底该怎么办？继续装不知道，还是怎么做呢？

玉之澜接过认罪书，视线在她的袖子上停留了一瞬，猜到她心中有事，只是她不愿说，他又不想逼问她。

两人相顾无言的往宫外走，迎面走来一个宫人，朝着玉之澜一礼，道：“玉世子，奴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皇后娘娘想请时姑娘过去喝杯茶。”

听到皇后，时小苒的手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移了一步，来到玉之澜的身后。

黄袖跟她说了很多，尤其是关于三年前的事情，她说当年的锦妃就是皇后害死的。

玉之澜自然是感受到了她对皇后的忌惮和抵触，看向宫人，淡淡道：“改日吧，改日本世子再带她去拜见皇后娘娘。”

宫人的脸上满是为难，直接在时小苒的面前跪了下来：“时姑娘，还请您怜惜奴才性命，随奴才走一趟。”

玉之澜最讨厌别人拿命威胁了，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宫人，拉起时小苒的手便要离开。

宫人不敢去拦住玉之澜，只是匐在地面上，一遍遍地磕头。

玉之澜一脸漠然，脚步不停，他见惯了这些奴才用这些招数。

可是习惯了人人平等的时小苒，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我去一趟吧。”时小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