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走进了太子殿中,只见容皇后趴在软床旁边,轻轻地为小太子掖好被子。她走过去,慢慢地将披风披在了容皇后的肩上。
“娘娘,您要保重身子,太子殿下还需要您的照顾呢。”明秀声音压低,拿着鞋子蹲了下来,为容皇后穿上。
容皇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床上的小太子。她的目光温柔如水,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伸手想要抚摸他的小脸,却又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太子。
殿中烛火摇曳,光线昏暗却柔和,一阵凉风突然从窗户吹了进来,正搭在小太子睡觉的这边。
容皇后的脸色瞬间一变,再看小太子单薄的穿着,更是愤怒了。
明秀赶紧过去关上那扇留着一丝缝的窗户,然后又拿了一床薄被过来,轻轻地给小太子盖好。
容皇后看了眼明秀,便出了寝殿,她对外面的明禄道:“最近照顾太子的是谁?”
“还是原来的奶娘与宫女,未曾换人。”明禄答道,他并未跟着容皇后进去,但他一眼便看出了容皇后脸色的不对劲。
“从今以后你亲自照顾太子。”容皇后看向明禄。太子住在东宫,虽然平日里多数时间都是在玉坤宫,但也有看不住的时候,必须让最信任的人照顾。
明禄点了点头,不去多问什么,只是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照顾好太子殿下。”
容皇后点头,回头看了眼寝殿,便领着明秀回了玉坤宫。
明秀将宫人都遣退了,倒了一杯热茶给容皇后。
“明秀,我该怎么办?”容皇后突然一把抓住明秀递茶的手,一脸慌忙的看着她。
两日的卧床,她的脸色已经憔悴多了,鬓间已经生出几根银丝,与她的年纪完全不符。
明秀跟着她已经好多年了,几乎是与她一同长大的。看着她这般样子,感同身受:“娘娘,您不能倒下,还有太子殿下需要您陪伴照顾呢。”
“容家倒了,朝中的那些支持者也开始重新衡量自己的立场,辉儿虽然是太子,可没有母族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又怎么坐得稳?”
明秀放下了茶杯,定定地看着容皇后,不知该怎么劝说,只是道:“陛下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娘娘……”
“穆涵怀孕了。”容皇后突然打断了明秀的话,转头看向一脸诧异的她,“如果她诞下一个皇子,以穆家的势力,取辉儿代之,易如反掌。”
明秀皱眉,心沉道:“娘娘是从何处得知的?”
容皇后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只是脸色凝重道:“此事千真万确,穆涵为保万一,她连陛下都没有禀报。穆丞相是她的父亲,还有穆清正得陛下重用,且不说太子之位,如今连我这个皇后的位置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以后的事情,连兄长和婉儿的事情都来不及悲伤。穆贵妃真的是好命啊,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与其寄希望于她生个女孩,还不如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明秀看着容皇后问道。
“我不能让穆家那么得意。”容皇后忽然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使劲想着对策,“对了,穆清是不是也喜欢时小苒?”
明秀一愣,点头道:“似乎是的。”
“如果穆清和玉之澜斗起来,穆家是不是便有了对手?”容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她转头看向明秀。
明秀点头,然后又摇头道:“时小苒现在重案缠身,想要脱身恐怕不太容易。娘娘打算利用时小苒?”
“对,时小苒暂时还不能死,她要成为贤王府和丞相府反目的最大工具!”容皇后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到坚定,显然已经找到了后面的路。
“娘娘有计划了?”
“我再想想。”容皇后深深皱眉,朝着明秀摆了摆手,独自一人走进了寝殿中……
平日里在外面的时候,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可自从进了大牢,时小苒只觉得度日如年。
已经过去三天了,可玉之澜一直没有来看她,是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吗?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容如婉既然选择以自己的性命来陷害她,是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的。
时小苒坐在床角,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再一次回忆上回在河边的一切。
这几天她反复回想思考,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一个人极端起来难道不应该是杀了那个最可恨的人吗?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好过自己去死吧?
难道这只是苦肉计?容如婉并没有死,此时已经被人救起来了?
时小苒忽然觉得她的这种假设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