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澜劫人一事,皇帝玉昭早知道了。昨天夜里贤王阻拦玉之澜未果,便直接入宫请罪了。
玉昭并未为难贤王,也认为玉之澜不是那种率性而为,不顾大局的人,所以当晚便未曾发作。
果不其然,今日一早,玉之澜便携着时小苒入宫请罪了。
御书房,檀香丝丝袅袅,气氛凝重而又低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在几人之间流转。
容皇后的身子好些了,她得知玉之澜不顾王法强行带走了时小苒,便素衣简装面圣,请求陛下予以严惩。
“皇后,陈嘉可是奉了你的旨意去提审的时小苒?对她施刑?”玉昭丢下方正上呈的奏折,凉凉地转过视线,看向一身浅淡宫装的容皇后。
容皇后心中一沉,缓缓上前,镇定自如道:“回陛下,臣妾只是让陈大人去询问时小苒几个问题,并未让他用刑。”
“朕说了,此案交给三司与承王,陈嘉无权单独审问。”玉昭面色不善,眼底蕴着淡淡的沉怒。
“是,臣妾僭越了,臣妾知道错了,还请陛下责罚。”容皇后微微躬身,弯腰的刹那似是脚步虚浮,竟有些站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幸好旁边的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皇后啊,你身子尚未痊愈,何必如此……”玉昭看着容皇后憔悴的脸色,终是不忍,“来人,给皇后看座。”
“多谢陛下。”容皇后柔声道谢,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嘉的罪行方爱卿已然禀报齐全,陈嘉亦是供认不讳,便依法处置吧。”玉昭将方正递上来的认罪书和各种证据放在了一旁,然后看向殿门口,“传玉之澜与时小苒进来。”
玉墨承与方正各自退了两步,对视一眼。
穆清被停了职,闲赋在家,此番并未入宫。
玉之澜领着时小苒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二人齐齐向玉昭行礼。
“玉世子平身。”
玉昭点名让玉之澜一个人起来,这倒是让他有些不情愿。时小苒给他使了一个眼神,他没法子,便默默地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时小苒,你可知罪?”玉昭主动发问,担当了主审官的职位。
“时小苒知罪。”时小苒俯首,脑袋扣在了地毯上,正当众人一脸惊诧的时候,她又道,“小苒作为本案的唯一嫌疑人,不该在押期间擅自离开大牢,还请陛下降罪。”
众人恍然,时小苒认的是逃狱之罪。
“容如婉被杀一案,种种证据表明是你一人所为,你可认罪?”玉昭又问。
“我没有杀她。”时小苒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上位的皇帝,“陛下,小苒想自证清白,还请陛下给我一点时间。”
玉昭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扫了眼在殿上的众人,除了玉之澜,其他人皆有几分意外之色。
嫌疑人自证清白,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陛下,给我三日时间,我会证明我的清白。”时小苒十分笃定,好似真的已经胜券在握。
一旁的容皇后面露疑惑之色。难道时小苒真的有办法逃罪?
“若是三日内你证明不了呢?”玉昭微微眯眼,看向时小苒的眼光多了一丝异样的审度之色。
时小苒腰背挺直,一眨不眨地看着玉昭,丝毫不顾帝王之威:“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证明清白,任凭陛下处置。”
玉之澜淡然的脸色微微一变,略带不满地看着时小苒。之前在府里的时候,她并未说要立什么军令状,这会儿怎么突然决定立军令状了?
玉昭并未立即答应时小苒,而是看向一旁的容皇后,问道:“皇后意下如何?”
此案涉及到容家两个人,征求皇后意见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容皇后的身上,人人都揣着一份忐忑与犹豫,心里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容皇后答应。
这件案子到底有多难,在场的人都参与查访了,心中自是无比清楚,可以说是毫无线索。
时小苒立下军令状,查出真相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来人,笔墨伺候。”容皇后突然开口,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时小苒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小苒,既然你要自证清白,本宫便给你这个机会。”
顿了顿,容皇后微微弯下腰,凑到时小苒的耳边轻声道:“若是你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本宫定要为兄长与婉儿报仇。”
“多谢皇后娘娘。”时小苒不理会她的威胁,诚挚地感谢并磕了一个头。
宫人已经奉上了笔墨纸砚,时小苒走到桌子前面,执起毛笔,看了眼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