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轻缓,风声拂过窗棂,发出一丝声音,为这个安静的房间添了几分生机与暖意。
时小苒坐在那儿,手里握着一双筷子,无声地吃着东西。贤王让她劝玉之澜,可她真的开不了口。如果真的去的话,到底有多危险,她不敢想象。
“想什么呢?一脸的苦相。”玉之澜快要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决定她不说话他就一直沉默逗她一下,可一顿饭快吃完了,她居然还是没吱声。
时小苒一愣,抬头瞧着他嬉笑的样子,酝酿那么久的情绪也一瞬间崩了,没好气道:“还不是担心你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玉之澜笑着夹了一筷子的肉扔进了嘴里,然后来到她的身边,“还在为圣旨的事情担心?”
“你进宫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时小苒反问。明明应该伤神的,他怎么还是这副闹着玩的样子?
“的确是这件事。”玉之澜点头道,“我入宫见了陛下,确实是圣旨,而且我跟陛下大闹了一场,说要抗旨。”
“什么?你跟陛下翻脸了?”时小苒忽然抓住他的衣襟,满是担心地看着他。
玉之澜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没事,只是争辩了几句。陛下躺在病榻上,难道我还真的跟他翻脸啊。”
“那你真的打算抗旨吗?那样的话贤王府都要受到牵连吧。”时小苒紧抿着唇。
“我不会真的抗旨的,只是先把这件事晾一下。”
“什么意思?你要去?”时小苒有些听不懂他转来转去的意思,见他点头,心中一紧,“你为什么要去?不可以换别人吗?”
“你觉得朝中除了我父王,还有谁能够胜任呢?”
时小苒没说话,低下了视线,看着他衣袍上的绣花,似是在想他的话。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要说有能力的官员,朝中倒是不在少数。可懂得行军打仗的,又有多少呢?
“苒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南楚陷入战乱之中。”玉之澜敛了说笑的神色,正色看着他,“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国家,都不允许我后退。”
时小苒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一脸认真严肃的他,一时间竟有些不认识他了。
“我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了,我想你都明白的。”
时小苒皱眉,依旧觉得不安:“穆清被调离京城,赵煜被杀,如果你也离开了,京城将会落入别人的手里。我们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吗?”
“其实陛下让我出征这件事,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玉之澜道,“甚至可以说是我在推波助澜。”
时小苒一愣,满是疑惑。
“如你所说,穆清离京,赵煜被杀,兵部尚书遭革职,不少势力正在被慢慢翦除,朝堂上将会还有一场大的洗牌。”玉之澜定定地看着她,给她一点一句解释,“如果我留在京城,显然会成为对方的绊脚石。”
时小苒似懂非懂,目光随着他的话而辗转改变,时而明白,时而茫然。
“今日的圣旨其实是对我的一种试探,我入宫吵闹,也是在某方面想让对方觉得我对兵权并没有多少兴趣。”玉之澜一边解释,一边扶着她来到旁边的书桌前。
时小苒在位置上坐下,玉之澜站在她的身边,展开一张地图,正是京城的全方位地图。
“军机大营有三十万兵马,到底有多少被渗透了,你我并不清楚。”玉之澜指着东山的军机大营道,“我此番离京将会带走五万。而我父王被封为京畿大将军,也会执掌五万京城的兵马。”
“那剩下的二十万呢?在谁的手里?”时小苒不明白了。
“在陛下的手里。”玉之澜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还听不听陛下的话,这点便未可知了。”
时小苒愣了一下,似乎明白几分了:“你做出这些名堂,送我和贤王妃离开,其实是以退为进,就是为了顺利拿到兵权?”
玉之澜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道:“对方不清楚我的打算,自然不会让我离开京城。想要留住我,便只有借用圣旨了。”
时小苒明白了他的打算,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丝失落:“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苒儿,如今我父王的手里没有多少兵权,我需要这次的机会。”玉之澜神色极其郑重,眼中却十分歉意,“对方既然能策划这大的阴谋,想必他的手里也有一些兵力。如果想要与之抗衡,我必须拿到赵煜的兵权,休整榆东那边的兵马。”
“我明白。”时小苒扯起一抹笑意,可不知怎么,看上去那么的令人心疼,“可是对方不担心你掌握了兵权以后对付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