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过来两三次明里暗里问过朕的虎符,朕都以病重无力搪塞了过去。”玉昭道。
“陛下兵权在握,不能将承王拿下吗?”时小苒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都知道了玉墨承的野心,为什么不能直接将玉墨承抓起来?
玉昭微微摇了摇头:“在万不得已之前,朕不能这么做。承王这些年游历在外,积攒了不少民心。前方战事不明,军心未稳,若是没有绝对证据,朕不能动他。”
时小苒明白了他的顾虑,低着头不说话了。
“朕将这块虎符暂且交给你,若承王有所异动,你再动作也不迟。”玉昭将兵符递到了时小苒的面前,满是郑重地看着她。
时小苒怔住了,呆滞地望着那块金光闪闪的兵符。
玉昭身体不好,举着兵符的手微微颤抖,他一字一句地道:“朕相信贤王府,相信之澜,也相信你。”
“陛下,小苒不敢收。”时小苒忽然跪了下来,这份嘱托太重了,她真的担不起啊。
玉昭并没有收回兵符的意思,而是缓缓地掀开了被子,要起身下地。
时小苒一惊,连忙上前扶住:“陛下您要去哪里?”
玉昭指了指书桌。
时小苒点头,将玉昭扶了过去。
“好些天不下地了,连路都不会走了。”玉昭不禁失笑,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走起路来似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听到这句话,时小苒心里很是难过。
以前那么高高在上,风度翩翩的帝王,竟然变得如此哀怨低沉,身体虚弱,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
她很想帮助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陛下,您为什么不召见穆清?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时小苒忽然想到了穆清。如果穆清在的话,他一定很有主意,也能制衡玉墨承。
玉昭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声音微哑道:“穆清在明,承王对他防范很重,此时让他进宫对他以及整个相府都不利。”
“那为什么是我?”时小苒想不明白。
玉昭说道:“据朕的探子所报,承王的人在京城各处都设下了耳目以及重重关卡,严查每一个人出入人员。而贤王府却是一片静水,尤其是你和贤王妃的出入,都没有人监视。”
时小苒一愣,只觉得更加奇怪了。玉墨承为什么对贤王府例外?难道他是忌惮贤王府的势力?
“其实从赵煜的被杀开始,朕便意识到了某种阴谋已经浮出水面了。派之澜出征,一是为了让他执掌赵煜的兵权,二便是想让幕后人现身。少了玉之澜在京城,承王便会轻心许多,也更容易露出一些马脚。”
时小苒没说话,原来玉之澜的打算和玉昭是一样的。引蛇出洞的效果虽然达到了,可是能控制接下来的局面吗?
“研墨,朕要写遗诏。”玉昭展开一卷明黄色的布帛,提起毛笔。
时小苒没多说什么没用的话,走到桌子旁边,拿起墨块细细研起墨来。
玉昭用毛笔蘸了一点墨水,略一思索,便开始落笔。
时小苒看着他落笔,是一份传位诏书,传位与太子,认命贤王为护国王,并且册封玉之澜为摄政王,辅佐幼帝。
玉昭的手明明已经快要握不住笔,却还要一字一句的去写。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一份任命诏书,她的心里好似被压了一块重石,怎么都无法轻松。
玉昭写完了一份,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块布帛,重新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诏书。
时小苒满是奇怪地看着玉昭,只见他写完之后放下了笔,咬破了大拇指,在那份诏书上按下一个指印。
“将那个锦盒拿过来。”玉昭指了指御桌上的明黄色的方形锦盒。
时小苒连忙将锦盒递过去,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色泽温润的玉玺,在打开的一瞬间,散出点点柔和光芒。
玉昭在两份诏书上都盖了玉玺,然后将这两块分别收好,全部递给时小苒,道:“这两份诏书是不一样的,黄帛是经过特殊印记的,其中一份印上了朕的指印。”
时小苒看着他递来了圣旨,愣愣地看着他:“陛下您这是……”
“小苒,这两份诏书还有虎符,朕只能交给你了。”玉昭的手颤颤巍巍举着,因为病重而加深的双眼,看着让人心疼。
时小苒虽然不明白玉昭的真正用意,却还是收下了这两份诏书和虎符。
“你将那份有指印的找个地方藏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朕也不能说。”玉昭叮嘱道,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另一份便带出宫吧,最好交给贤王叔。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