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人有些意外的是皇帝先将穆清派出京城了,然而才任命玉之澜为征东大将军,率领五万兵马赶往东境。
当他得知玉之澜离京之后,便立即回京了,虽然是擅作主张,但他自认有把握在皇帝面前说清楚。
一回京,他便去见了时小苒,然后入宫面圣。
皇宫的守卫大部分已经被玉墨承控制了,而且连他都不能肆意进宫。
凭着皇帝曾经给他的玉牌,他夜潜皇宫,给隐卫亮出了玉牌这才入得玉乾宫。
玉昭身边有两个绝顶高手,是他的隐卫,专门负责玉昭的安全。
寝宫中,玉昭躺在锦绣华丽的龙榻上,呼吸平缓,十分浅淡,好似随时会停止的那般。
穆清放慢了脚步,走到龙榻旁边坐下,轻轻地搭上了玉昭的脉。
“不必费心了,已然回天乏术。”玉昭低缓出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的穆清,“朕等你很久了。”
“微臣无能,救不了陛下。”穆清垂首,满脸的愧疚。
“陪朕聊聊吧。”玉昭拍了拍穆清的手,由齐德海扶着慢慢坐了起来。
昏黄暖色的烛火下,他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病重的这段时间他瘦了一大圈,一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凹了进去,看着令人心酸。
穆清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抿着唇没说话。
齐德海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便躬身退了下去。
“你擅自回京,不怕承王怪罪吗?”玉昭问道。如今朝中的一切权势都落在了玉墨承的手里,而且那些大臣都被他拉拢,病入膏肓的他已然无能为力。
“陛下不必担心微臣,臣对承王还有用处。”穆清道。
玉昭微微点了点头,想起往事,落寞地笑了笑:“因为锦妃,承王十分恨朕,如今也算是报应了吧。”
“锦妃之死其实是她自己的选择。”穆清道,“陛下对她一往情深,她的心也已然从最初的坚定开始动摇。锦妃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父仇与灭门之仇她一无所知,不但为仇人所用,更是爱上了自己的仇人。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人意料。”
“锦妃以死全了她的孝与这些年的付出,她的确无从选择。”玉昭哀叹一声,目光里满是自责,“其实朕是可以救她的,但是朕没有。”当年最初得知锦妃细作身份时,他又恨又气,所以在皇后想办法害锦妃的时候,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穆清眉头一皱,轻声道:“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陛下还是切勿执着了。”
“穆清,你可爱过一个女子?”玉昭突然问道。
穆清没有回答,低垂了目光,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如今的京城已经是一片人心惶惶。玉之澜出征了,对于贤王府,朕自登基以来便恩威并施,对贤王的忠诚也从未怀疑过。”玉昭道,“可是以后朕不在了,承王失利,太子幼小,贤王府怕是很难再处于这样的境地。”
“陛下什么意思?”穆清心中一凛,满是不解地看着玉昭。
“人一旦掌控了权力,便会一步步沦陷,从而得到更多。”玉昭凉凉地看着穆清,“朕之所以纵容承王的野心,真正的目的穆清真的看不透吗?”
穆清心头微凉:“陛下想同时铲除贤王府和承王府?”
玉昭微微点了点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玉墨承下一步必定是对付贤王府,而带兵在外的玉之澜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为父报仇。届时朝中将会大洗牌,而你穆清,将会是下一个独掌大权之人。”
穆清震惊不已,直接跪了下来:“臣不敢!”
“你不是喜欢时小苒吗?那个时候,便无人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了。”玉昭循循善诱。
穆清跪在地上没说话,拳头在袖子里暗暗握紧。原来皇帝已经策划好了一切,他今夜之所以见他,只是想说服他旁观这场政权争夺的大戏吗?
“陛下就不担心我会是下一个承王吗?”穆清嘲讽一笑,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不会。”玉昭定定地看着穆清的眼睛,“朕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权欲之色。其实你我虽是君臣,却也相识多年了,可以说是一同长大。你虽然才华绝世,却始终对权势没有依恋。至于你真心想要什么,我是真的看不透。”
“别说陛下看不透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恍惚。”穆清笑了,“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说实话,陛下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玉昭一怔,不解地看着穆清。
穆清笑着说:“陛下放心吧,继位之人会是太子。而不论是贤王府还是承王府,都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