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你是蒋凌的家属吗？”是一个声音比较甜美的女生打来的。可是即使声音再好听，萧桐的心也是一上一下始终不平稳。“对，我是他妻子。”

女生平和的说道：“哦，是这样的。蒋凌先生他醒过来了，现在正在做检查。让我给您打给电话通知一下。”

“你说什么？”萧桐的声音很大，旁边又都是人，关切的看着她的举动。从听她说的话和她的表情判断一定是跟蒋凌有关系的事情。

“对，您现在能过来吗？”女生反复确认。

萧桐不止是能过来，简直就是想要飞奔过去，这个消息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还是自己在做梦，一切都太不真实。挂断电话的手还在颤抖。

张茹见她的反应不对，赶紧问道：“我哥在医院没事吧？”

“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他醒了。”情绪还是恍惚的，仿佛刚刚那个电话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那不是好事吗？”莫欣洁也替她开心，心心念念盼了那么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萧桐却笑不出来。她太害怕了，害怕这一切不过就是假象，害怕自己是因为太想念而产生的幻觉，她太想是真的，又太怕不是真的。

张茹推了推她。“你先去医院看看吧。我在这里呢。一切有我，先帮我照顾我哥，我们晚点过去。”自己算是冷静，毕竟面对的是真实的一通电话。不可能有假。

萧桐看向莫欣洁，仿佛在等她同意一样，可能只有所有人告诉自己了她才能真的相信。

“别看我啊，你的事才是大事，我这里有那么多人帮忙呢。你赶紧去医院。”

“那我先走了。”萧桐拿着电话就离开了，连自己有没有背包都忘记了，虽是急切，却越到医院心里越慌张。

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没有直接一眼看见病床上的人，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严丝合缝的遮住了，可是平时的这个房间里，连护士都很少来，更何况是医生了，现在这样在病床前面来回动弹，难道床上的人，真的醒了？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因为参加婚礼穿的有些隆重，高跟鞋还是发出了声音。被围住的人似乎是听见了不一样的动静，从旁边伸出一个头。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你来了。”是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像是刚起床一样有些沙哑的声音。

萧桐没有说话，就是定睛的看着他。默默的留下了一滴滴的水珠。全部滑落到衣服上，络绎不绝。她不敢相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虽然期盼已久，但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情绪崩溃了。

蒋凌没有再说话，就是笑的不收敛，对着她一直招手。

萧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往他的方向走去。停在了医生的身后。

“病人家属。”正在检查的医生忽然转过来对萧桐说话。“现在病人醒了，身体机能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但是我们明天需要做一个全身的诊断和后续的治疗。”

萧桐愣神，一直看着蒋凌，倒是他一脸轻松的像是没事人一样。

“病人家属？”医生的声音明显对于她的心不在焉有些反感。“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蒋凌说话。“我听到了，我会提醒她的。”然后不再看萧桐，而是转眼看着医生。“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吗？”

医生点点头，也理解这是难得的久别重逢。“还是要注意休息，明天好检查。”

“知道了，谢谢医生。”然后目送着医生离开。

但是萧桐一直未动，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始终觉得眼睛里的他真实的不像话。

蒋凌回神看着她。不说话，就那么让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萧桐终于说话了。“你……醒了？”

“恩。”还是一样的微笑，是那个自己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看见的眼神，清爽又不失冷静。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萧桐觉得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天天期盼着，可是真等到醒来了，又开始怪责起来当初的不应该。

蒋凌没有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忽然很严肃的说道：“老婆，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是当初不管死活的冲出去，还是躺在这里整整一年？”

蒋凌不再说话，眼睛也不再看着她。他明白当时自己也没有料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车子朝自己驶过来的一瞬间他确实后悔了，最后在他保有一丝清醒之际，他看见的是萧桐血泪模糊的脸上那一份绝望。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