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就能发现他的肩膀在幅度极小的抖动。

程时哲满腔怒意被压了下去，他甚至笑了起来，“卫郴，你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渴望得到大人的认可，所以才不断的恶作剧。”

时卫郴上下扫了扫他，诚恳发问，“我想咨询一下，程总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厚？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程时哲猛地站起了身，他全身的涵养似乎都用尽了，却在下一秒又云淡风轻起来，他径直往办公室外面走，拉开门时他站定脚步，没有回头，“卫郴，既然你这么调皮，我只能做出哥哥的姿态了。”

看着人离开，时卫郴的笑容消失，瞥向身边的维简，“别笑了，该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去。”

维简伸出手指拉了拉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好嘞，今天可有的忙。”

“人力资源部的邮箱大概已经满了，我这就去处理。”维简喜滋滋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转回来，“时总，如果艺人跟着走……”

时卫郴面无表情抬头，“一切按照正规程序走，我不多拿他们一分钱，但是该给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维简也严肃点头，“我一定不会让柠檬的一分钱流出去的。”

他言罢，又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艺人留下，我们可本来就不多了。”

时卫郴转了一下钢笔，会有多少艺人留下吗？

恐怕不足三成。

除了真的对柠檬有感情的，还有明确知道自己即便去了别处也依然是透明人的。

时卫郴低头批复文件，刚签上名字，突然想到了凉明喻。

她会离开吗？

脑中出现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会。

哪怕柠檬影视所有艺人都离开了，她可能还会坚守在这里。

这里是凉之言的公司，是离程时哲相对而言最近也最远的地方。

眯了眯眼睛，时卫郴挥去心里不合时宜的异样，把全部精力投在了工作中。

临近下班，他看了一眼手机，拨通了未接来电。

“娇娇，怎么了？”如果不看时卫郴现在的表情，恐怕所有人都会真的以为他温柔似水。

他此刻正站在二十五楼的窗户旁，一手茶杯一手手机，神色谈不上严肃，但也绝对和喜悦毫无关联。

“卫郴哥哥，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我刚刚看消息都要着急死了。”

不得不说，夏娇娇真的是一个很会撒娇的女人。

但凡面对她的不是时卫郴，而是另一个人，在事业焦头烂额的时候，仍然有一位如花美眷娇滴滴的安慰不离，大约都会倍觉感动。

只是时卫郴不是旁人。

他的声音透露了一丝丝的疲惫，却又仿佛在刻意掩饰，只为让对面的女人心安，“我没事娇娇，只是最近可能陪不了你了，欠你的海鲜大餐，等之后有时间了再补回来，可以吗？”

“可以啊，卫郴哥哥，你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我无所谓的。”夏娇娇赶忙表态。

“不，娇娇才是最重要的。”时卫郴表了态，转瞬便声音发苦。

“娇娇，你愿意来柠檬吗？你知道如今的柠檬艺人流失太严重了，我没有台柱子，撑不起整个柠檬，你愿意来帮我吗？”

夏娇娇立刻满口答应，“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

下一秒便是哽咽，“都怪我回国的时候太蠢，被人骗着签了经纪约。”

时卫郴叹了一口气，“可以解约吗？”

夏娇娇哭的更加惨痛，“卫郴哥哥对不起，我，我付不起解约金。”

时卫郴沉默了半晌，有些痛苦的开口，“都怪我，都怪我太无能了。”

“不，都是我的错。”

两人在相互自责中来回了几句，时卫郴及时打住，“算了，娇娇，我可以度过现在的难关的。”

“嗯，我相信你。”夏娇娇立刻毫无保留般地开口。

挂了电话，时卫郴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维简跑了半天，嗓子都要冒烟了，他二话不说倒了一杯凉茶喝下肚，才朝着时卫郴竖起了大拇指，“万万没想到柠檬演技最好的竟然是您。”

“过奖，”时卫郴回以一笑，“人总要多掌握几项技能，维秘书今天学习了吗？”

“学习了如何快速在柠檬大厦中往返呢。”维简呵呵了两声。

“真不错，”时卫郴一副赞扬的表情，“看来维秘书再也不会在这栋楼里迷路了。”

两人随口互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