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钟,时卫郴睁开了眼睛。
冬日的光悄悄地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向病房,怀里人身上的温度已经高到有些灼热,他愣了片刻,昨天晚上的场景一点一点浮现在了脑海里。但不等他仔细回味,一道难受的嘤咛声让他立马回过了神来。
“明喻?”他声音很轻,但凉明喻却没有丝毫反应,只皱着眉头,张大嘴巴急促的呼吸着。
眼皮仿佛有两斤重,凉明喻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都是影影重重的,手被人握住,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发烧了。”
声音及时安抚了她不知名状却有些焦躁的情绪,她心情一松,陷入了更深度的黑暗。
时卫郴把她的头发撩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给她做起了清洁,他从来做过这种事情,笨手笨脚的生怕弄疼了本就红肿的地方,极尽所能的轻擦轻抚,到最后终于把病服给凉明喻穿好的时候,睡着的人没如何,他倒是已经面红耳赤了。
病房无人,时卫郴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嘴角逐渐上扬,他像是得到了觊觎已久的玩具,眼睛里都盛满了亮晶晶的光。
不过温馨的时刻总是会有煞风景的人打扰,没两分钟,病房门便被敲响了。
听到门内应允,维简推开门,却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来自自己家老板的眼神凝视。
他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暗忖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老板,您的手机。”即便病床旁边的帘子拉的严实,他也依然目不斜视,根本不往病床的方向看。
时卫郴接过,“捡到手机的人找到了吗?”
维简摇头,“没有,我到的时候手机就在路边的花坛上,旁边除了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没有其他人了。”
“你的手机是自己掉的吗?”他紧接着问。
“是被偷的。”时卫郴道,“在酒吧里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偷的。”
“那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维简蹙眉思索,“听上去像是故意打电话报信的。”
他说完,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但他是怎么知道要打电话给凉小姐的?”
换言之,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时卫郴和凉明喻的关系的?
没有任何线索,时卫郴和维简也毫无办法,只能等着这人再次出现。
“你今天去公司吗?”维简一脸正直的问。
时卫郴看了一眼病床,“把文件送过来。”
“好。”维简一派正经的应下,心中却已经旋转跳跃了,他跟在时卫郴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因为“其他人”而不去公司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尽快调查清楚。”时卫郴道,他不认为那是程时哲的心血来潮。
“是。”维简心有戚戚然,在他眼里一直强大到无人可敌的时卫郴,竟然被一小袋春*药给放倒了,这简直是魔幻事件。
不过这也正好给他提了个醒,时卫郴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目送维简离开,时卫郴抽了一张纸擦擦嘴,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高级病房一点儿也不坠“高级”二字,隔音效果极好,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在外面一点儿都听不到。
凉明喻再度睁开眼睛,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格外难受,她动了动,身体的酸痛和手背的针扎感同时传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毫无征兆的在脑海里重现了。
她的脸倏地红了。
眼睛乱转半晌,也没找到那个应该存在的人。
“怎么和小说中不一样呢?”凉明喻喃喃自语,“这个时候时卫郴不应该守在我身边,满怀爱意的看着我,然后表达真心吗?”
她身上清清爽爽的,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浴室门打开,时卫郴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目光一转,看到了正看向这边的凉明喻。
两人目光相对,又在下一瞬间各自移开。
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不太一样的味道,让彼此之间变得粘稠,带着粉色,让两人的呼吸都变得轻了些。
“醒了?”时卫郴问。
“嗯。”凉明喻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撇过眼睛。
时卫郴深吸一口气,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往病床旁边走,“昨天晚上弄疼你了吗?”
凉明喻脸色爆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没有。”
“那就好。”
一向淡定强大的时卫郴此刻略显局促,他像个未经世事的大男孩儿一样,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