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蝶到了吗?”时卫郴带着维简横穿马路,走向乘风集团。
“到了,大华说一整个下午都在迫不及待地表忠心呢。”维简道。
时卫郴点点头,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情,维简有些纳闷,这和凉小姐密切相关的事情,怎么就只问了这一句?
乘风集团的前台大厅数十年如一日的干净整洁,地面亮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时董好。”前台员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却怎么看都像是带着敷衍。
时卫郴压根儿不介意他们的态度,点了一下头便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时董!”身后有人叫道。
时卫郴转头,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不急不缓地往这边走。
“张董。”
“时董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进了电梯门还没有合上,这人便迫不及待地问。
业内谁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程家的两兄弟在互搏,不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俩人倒是爽了,他们手里的股票却贬值了不止一星半点。
“用眼睛看。”
时卫郴气定神闲,心照不宣又怎么样,能抓到半点他出手的证据吗?
张董仔细观察着时卫郴,他其实是有些看不上这个年轻人的。年轻固然可贵,但同样也意味着没有经验和冲动,事实也证明如此。
在时卫郴刚刚回国的那段日子里,他几乎是被程时哲压着打的,说毫无还手之力有些夸张,但的确没有和程时哲斗一斗的本事。
可是现在呢?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程时哲进入商界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打击,恐怕就是这一次了。
虽然并非商业上的正式交锋,但时卫郴对网络和舆论的利用,堪称绝妙。而舆论公关,恰恰是乘风的弱项。
和这样的人斗,光明正大还好,倘若他真的想要舆论战……
张董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更亲近了些,“时董就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倒是有一点。”时卫郴看着张董了然的神情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做出严肃的模样,“我这位大哥,生活史还真是够丰富。”
张董愣了一下,还准备说什么,时卫郴却却不打算给他机会了,“张董,电梯到了。”
大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抬眼看过去,比上次柠檬独立时,还要多出四五位。
时卫郴也不管他人隐晦的探究之意,拉开末端的一把椅子坐了进去。
为首的人不再是程时哲,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时卫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内心嗤笑,这些人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连掩饰都嫌费事。
只可惜,十有八九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裳就是了。
正点一到,会议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时卫郴在首位的老头子站起身时,就知道变故来了。
他转头,看到了被程时哲搀扶着走进来的程宪明。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程宪明了?时卫郴一时间竟也算不出个具体的数字。出国之前两人的关系就已经闹到了几乎分崩离析,回国之后更是连见都曾见一面,打个电话都要以争吵结尾。
程宪明似乎一下子便老了。
他的记忆明明还停留着父亲穿着笔挺的西装,弯腰摸着程时哲的头,夸赞他又得了第一名,而他抱着自己得了第一名的奖状,却只得了一个不耐烦的白眼。
时卫郴坐着没动,自然引人注目,毕竟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站了起来,而他还担着“儿子”的称呼。
“怎么,见了我连站都不会站一下吗?”
程宪明仿佛根本看不见别人,一进门便盯上了时卫郴。
时卫郴笑了下,“当然,您的威风吓得我腿软。”
当即便有股东笑出了声,他们两人关系不好不是什么大新闻,但谁也没想到时卫郴会如此地不给面子。
程宪明脸色一沉,旁边正扮孝子的程时哲立刻用了力,“爸!”
肉眼可见的,程宪明的怒气消了下去。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一看到这情况,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对这两位公子的地位再次有了认知。
程宪明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头发几乎全部白了不说,就连脸色,也呈现出一股久病之气,说两句话便要停下来休息一番,这么一耽误,等他一长串话讲完,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可他翻来覆去,总共的意思也就那么几个。
他和程时哲关系很好,他们父子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他的病和程时哲没有任何关系,是他在和时卫郴打电话的时候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