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才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陆子轩，突然又没有征兆地开始全身颤抖。

抱紧自己的双腿，哆哆嗦嗦地不敢抬头看人，嘴唇泛紫，手指尖端有些泛白。

这是动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自动将全身的血液全部都灌注到心脏，去保持心脏的跳动，导致身体其他地方都会变得冰冷。

不过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让陆子轩害怕成这个样子。

他之前到底是经历过什么？！

“轩轩的反应已经不是正常的自闭症儿童会有的反应了。”夏瑾歌有些哽咽，后面的话快要说不出口了。

“那是什么意思？”陆清衍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好似已经准备好了。

“之前我们只是大概猜测轩轩或许是遭受过虐待。”夏瑾歌停顿了一下，深呼吸好几口，才慢慢缓过来，“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受过虐待。”

单单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陆清衍心寒。

“但是虐待也分很多种，轩轩这种不仅是精神上，身体上应该也有。”

一个小小的孩子，从小要经受这种双重的折磨，夏瑾歌只是想想就觉得恐怖和难受。

因为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要看到这样的孩子，夏瑾歌就格外心疼。

“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夏瑾歌反应迅速，轩轩再看到沈颖，说不定又会受到第二次伤害。

尽管现在手上没有什么证据，但从种种迹象表明，轩轩对沈颖是十分害怕的。

一切会刺激到轩轩的情况，陆清衍都不允许再发生。

其实刚才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轩轩的那一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应该去将他救过来。

大概是因为相处久了，她是真的喜欢轩轩这个孩子，也是从心底里担心他的情况，更是因为他是自己回国后第一个接触的病人，怎么都会和别人有些不一样的，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做出这类举动。

“我给你说的事，你放在心上些，我家里还有两个，先回去了。”

她对于这种双重伤害，并且严重到拒绝交流的小孩还是第一次遇到，还需要回去多做一些功课，才能够对症下药。

陆清衍点头，让李奕送她回去。

季柯还在办公室里等待着。

抱着孩子进来，季柯瞥了一眼，对这个孩子还算是有些印象，知道一些情况，表示理解。

“刚才我说的要求若是你都能答应，你说的我也答应你。”陆清衍明显已经不想多说。

季柯沉默了。

对于陆清衍而言，一个季家有没有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谁坐上这个继承人也跟他关系不大；但是对于季柯来说，在一个月之内解决工地的事情，还要将季家进行整改，这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你已经思考了一分钟，你可以回去想。”

这逐客令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这要是出去了，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进来了，季柯又不傻。

第一次作为未来可能是继承人的身份谈判，就惨败而归，老爷子那边都不用自己说，肯定又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季柯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对于季柯果敢的性格，陆清衍还是比较欣赏的。

但他并没有伸手与他相握：“那就看看季少爷的本事如何吧。”

季柯讪讪地收回手臂，点头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停好了季家的车。

车窗缓缓移动下来，老爷子的脸转过来：“如何？”

并没有叫他上车，满是皱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睛却炯炯有神。

“陆家答应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月的时间。”

“上车吧。”

管家这才打开了车门，让季柯上去。

只要陆清衍开口，不管时间长短，就是个机会。

“还有什么要求？”季老爷子也不绕弯子。

季柯淡淡开口：“只有一个要求，要我成为季家的新继承人。”

拿着陆清衍这个作为挡箭牌，老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果然，季老爷子抬眼看了看季柯，别的没说什么：“看来也是天意如此，之前我答应你的，就是你的。”

季柯忍不住冷哼一声。

说得好像是施舍自己的一般，那么不情愿的样子。

若不是搬出陆清衍来，他真能甘心把这个位置就这么给自己吗？

季老爷子的心里到底有谁，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