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如沐,夕阳沈血,已是第二天傍晚了。孟娴施法褪去通身水汽,道:“离子时之约也没几个时辰了,我们快回去吧……”
话语未尽,她忽然收口,蓦然楞在原地。
衣裙之下,从小腿到膝上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仅隔一层轻薄的纱絝,有力地卷着她的小腿轻蹭,带来细细的酥麻,撩人心弦。
身后贴上来一副同样温热的身躯,一只大手握住她,引着她的指尖送到自己头顶,暖绒柔软的触感瞬间盈了满手。
孟娴忍不住捏了捏,唇边泛起笑意。
耳朵的主人双手环住他的腰,头乖顺地垂下,搭在她的肩膀上,若是不看那紧紧卷着她蹭的大尾巴,还真当是个好脾气的大狗狗,任由主人磋磨一般。
她想转身,他却不许。孟娴垂着眼,指尖舒适的触感让她不舍得松开,背对着他揉捏了许久,直到腿上和腰间的禁锢越来越紧,身后紧贴的身躯微颤,而后竟是主动撤开了些许距离。
孟娴猛然惊醒,意犹未尽地松手,回首却见岳峙渊背对着他,抱臂严肃地面朝大海。狼耳狼尾俱已收起,银白的束发之下,一双耳朵泛着可疑地红晕。
孟娴不解地望了几眼,暮色之中的海面映着点点暖色的光晕,微风卷着晚潮,海水一遍遍的去而覆返,在岸边的礁石上碰撞出乳白色的泡沫。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眼前的场景堪称静美,孟娴左看右看也不明白他在观望什么。
岳峙渊轻咳了一声,转过身来,声音微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暮色愈浓,赤色的霞光映在他的脸上,柔和了凌厉冷峻的线条。
初见时便大胆献舞,从来不惜色相,总是口口声声要与她成婚的小狼,不知为何忽然矜持了起来,即便是在无人的云端御风而行,也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保守地拉着她半截指尖,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不必再推着躲着,孟娴却忽然不适应了起来。
心中不解,她忍不住主动靠近,“你怎么了?”
岳峙渊忽然回神,竟是有些慌乱,视线移向别处,道:“没什么。”
清凌凌的目光紧紧盯视着他,微黑的肤色丶妖异的金纹也挡不住逐渐红透的面颊,金眸潋滟,仿佛盛上了水波。
孟娴挑起唇角,终于明白了过来。
坏心眼的凑近,他越是慌乱,她就越是要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他挪动半分。直到彼此的鼻尖相碰,唇瓣几乎也要触到一起,孟娴笃定道:“你害羞了。”
岳峙渊垂着眼,哑声辩解:“没……”
孟娴毫不客气地打断,忍不住笑弯了眼,揶揄道:“初见惊鸿舞,再遇荐枕席,我竟是不知,豪迈如狼王,也有害羞的一天。”
他们离得太近,孟娴似乎听到了牙齿微微碾磨的声音。
“……哦?那殿下可是小瞧渊了。”
金眸危险地眯起,面上红晕仍未消,他却不再躲闪。一把拉下肩上禁锢的细手,岳峙渊反客为主,将她狠狠扑到在柔软的云层中,炙热的双唇毫不迟疑地压下,碾磨吮吻,舌尖探入不属于自己的领域肆意搜寻,将气息尽数掠夺走还嫌不够,尖锐的犬齿轻点在微肿的唇瓣上,狼子野心的臣下大胆谏言:
“殿下成年已久,该是扩充后宫的时候了。”
“渊自荐枕席,殿下……只准应允,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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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尽,红日半倚在西山,守着明灭的交界。
古原之上的战事已然停了,两方席地而坐,不再顾及什么阵营。风霜满面也来不及理,人人皆入神的听着天边传来的声音。
那道声音温润平和,不疾不徐地讲述着自上古妖国以降的历史变迁,曾湮灭在历史中的各种神异发明丶文道数理丶精巧机关,皆被他一一讲述了出来。
“是鸱尾?”
孟娴讶然地望去,却不见丝毫人影,声音竟是从更远处传来。
“是青墟传承,应当是用了妖力。”
孟娴喃喃,传的这样远,也不知要耗费多少。以她的目力与感知力竟丝毫察觉不到他的身影,鸱尾怕不是身处中州,在向整片大陆传道。
古原之上,一袭华贵衣袍的孔殊格外耀眼,与周遭的凡人格格不入。此时,他竟也舍了体面席地而坐,奋笔疾书地记着什么。
身侧落下两个人影,友人熟悉的气息传来,他却丝毫顾不得理会,随口道:“等等,先别说话。”
友人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