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设计巧试探

孟娴没大在意前一件事, 随意道：“可能是晚饭吃好了，恢覆了些精神吧。”

“人族那边说了什么？正巧，玄瑾今天也和我聊起过去的事。”

小狸犹带疑虑，想说那个样子可不是吃顿饭就能恢覆的, 但想到眼前人和那人的关系, 又深恐自己多嘴, 索性便咽了下去，说起了篝火旁人族所讲的故事。

这段历史颇为震撼，小狸能够从中隐隐触碰到世界走向崩毁的动线, 却怎么也抓不住根本原因，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也是希望这位上神能够分析出个因果, 给它一个答案。

没成想, 眼前人越听表情越是困惑, 夹杂着惊愕丶茫然，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它一只小猫聪明。

小狸压下满心狐疑，怀抱着若有似无的期许，静静等待。不料，她沈沈思索了许久, 竟是问：“你方才说裴玄瑾哪里不对？”

“……你才反应过来？”小狸怒不可遏，飞身打出一记喵拳, 猫爪钩住她的衣襟拼命摇晃：“你到底是怎么成为神的？”

孟娴眼疾手快地擒住它, 实话实说：“我生下来就是。”

小狸：“……”

见它一副深受打击丶怀疑世界的样子，孟娴莫名有些愧疚，解释道：“裴玄瑾今日也和我说了这千年的历史, 不过，他所言却和凡人有些出处。”

按照裴玄瑾的说法, 天地灵气不是一夕之间忽然断绝的，在此之前，还曾有过漫长的衰退期。而这一切，都始于一场旷古绝今的人类战争。

大陆分南北，天堑隔东西。高耸入云的山脉丶汪洋无尽的大海，将世界分隔成四个大洲，修真者可以御气冯风，周游四州，凡人们却对本土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直到善于工巧，喜爱创新出奇的西洲人制造出了能见千里的远望镜，窥见了西洲修真者飞越大海，前往东洲，再度出现时手中捧着奇珍异宝，在云间畅快地饮酒。大海的那头偶尔也会飞来一些衣着奇异丶广袖流仙的东洲修士，个个气度不凡，出手阔绰。

西洲人因此认定，海的另一面是一个遍地珍宝的黄金之国。

“他们发明了能横渡大洋的巨轮，发明了能破开城墙的火炮，远望镜能够轻易地窥探到布防，各式稀奇古怪的火器层出不穷，杀伤力巨大，直将东洲古国打的四分五裂。”

孟娴缓缓道：“东洲古国绵延数千年，文治兴盛，那里的人们自有一身风骨，无论如何也不肯俯首为奴，将家国拱手让人。双方由此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人类几十载便是一代，恩恩怨怨丶时战时和，皆为常事。初时，修真者并没有插手，直到战事愈演愈烈，十三年未曾止歇，征战的手段也愈发卑劣，折辱凌虐丶动辄屠城。他们方才觉出不对，强行制止并遣返了西洲人。只是，天地灵气仍旧不可遏地走向衰退，修士入道愈发困难，境界难以提升。直到千年前，一夜蓝月过后，灵气彻底断绝。”

小狸听得一楞一楞的，拳头大的猫脑袋摇摇晃晃，似是盛不下这许多信息，看得孟娴忍不住嘀咕：“你还不如我呢。”

小狸羞愧地垂下头，虚心求教：“那这两种说法到底哪个是真的，灵气断绝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许都是真的呢？”孟娴思忖道：“人类在战乱中丢失了文化，对历史的记录定然不会太远。或许它们是一前一后的关系，西洲入侵，古国分裂，若干年后灵气断绝，战乱又起，将山河土地最后的存储也消耗殆尽，最终形成了今日的局面。”

小狸听得连连点头，不住赞叹，对面侃侃而谈的人却忽然顿住，片刻后才继续道：“再说了，玄瑾不会骗我。”

小狸：“……”

它诚恳道：“前面姑且算你有理有据，后一个理由会不会有点牵强，你要怎么解释他出了门就飞奔的事情？”

“唔……”孟娴一哽，猛然失语，支支吾吾半晌，底气不足地坚持着：“他还那么小，师父年迈丶师弟受伤，拖家带口地艰难求生，就算丶就算刻意假装病弱，也不过是想多得到点关心罢了。”

她越说越觉得心疼，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不满：“你心思不要太重，玄瑾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几句关切的话就能让他开朗一整天，心思纯净地一眼就能望到底。”

小狸瞪大了一双猫眼，目光从震惊丶愤怒，最终转为震耳欲聋的沈默。它久久无言，目光直直地盯着孟娴，让她忍不住有些心虚，问：“怎么了？”

它忽然跳上躺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