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劝酒:“喝!”
连喝了几杯之后,孟娴也有些醺然,不再说什么规矩,兴冲冲地讨论起之后回天宫要做些什么。
几人痛快宴饮,宾主尽欢,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翌日,黎西强忍着宿醉后的头疼,一早就带着侍婢备了早茶,再度出现。小院中,孟娴二人神采奕奕,容光依旧,半点看不出作业曾与他一道纵酒的样子。这并不是几人第一次喝酒了,黎西心中暗叹,对成仙之后的事情越发期待起来。
成仙之后,二人的气度与态度似乎也有转变,对他愈发随意起来,黎西心中焦灼,若是不能赶快成仙,别说在花依依面前扬眉吐气,就是她先前这两个小侍婢都能踩他一头了。
吃过早饭,他挥退下人,迫不及待道:“不是说要送我去南洲吗?我们何时出发?”
孟娴垂眸不言,抿着唇小口啜饮着杯中果茶。裴玄瑾表情僵硬了一瞬,顾左右而言他:“西洲之主怎能擅动?你走了,这边的事怎么办?”
黎西心道果然,他自己就是男人,最是知道男人酒后的话有多么不靠谱,故而早早前来,生怕迟则生变。他成竹在胸道:“政事自有大臣们去忙,即便我这时不放手,之后成仙也要放手。我已知会过首辅,他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还是我儿的老师,定能安排好一切的。”
裴玄瑾犹豫片刻,似是找不出理由反对,咬咬牙:“行!但你要知道,这是违反规矩的,天宫之上,一切都得听我们的。”
“好!”黎西痛快答应,带上王令,换上他们提供的仙宫童子服。孟娴贴心道:“还有一套衣服,要不要带个侍卫,去了那边好照顾你。”
黎西犹豫片刻,拒绝道:“不必了,南洲亦是本王领土,哪里都是王臣。”
孟娴心下微叹,没有再劝。明明是三十几岁的人了,黎西的想法有时却幼稚的可笑。躺在祖宗打下的江山上,感受着烈火烹油般的虚假繁荣,除了花依依,他的一生都没有遇到过任何坎坷,似乎也不相信人们对他有除了臣服以外的选择。
怀中揣上王令与王旨,黎西轻装上阵,当即就要随他们去南洲传令。裴玄瑾也不含糊,带上二人腾起云雾,隐入云端。
黎西心中莫名欢喜,强压着保持沈着,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没见识的凡人,看向云下时双眼却还是忍不住放光,满是激动。
上升停止,裴玄瑾率先翻过围栏,跃到飞舟甲板上,回身将孟娴接过,他随意瞥了眼黎西:“自己上来吧。”
黎西神色惊疑,自行踏上飞舟,不住地打量着这所谓的天宫。花依依甩着手出来,袖子挽起,毫无形象地拿着一颗尚带水珠的果子啃着。
“哟,前夫!”她声音戏谑:“好久不见啊。”
“怎么回事?”黎西终于感到不对,花依依不是成仙做星君夫人了吗,此处空空荡荡,她竟还自己洗果子吃。
“这到底是哪?”黎西厉声质问。
孟娴没有理会,只道:“我们的确会送你去南洲。”
随后,就忙碌布阵,为裴玄瑾恢覆起灵力来。
黎西见状更觉不对,仙人无所不能,怎么飞一小段就要休息补充?
他惊觉被骗,双眼猩红,当即就要飞扑过去,小狸“喵嗷”一声膨大身体,拦在其间,硕大的猫眼俯视着他,唇角微微咧开,露出尖锐的小牙,“喵~这个时候不可以打扰哦。”
被迫缩在甲板的角落里,不远处,小山一般的巨兽虎视眈眈,时不时朝他露齿一笑,黎西怒不可遏,双目猩红,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咬牙道:“本王要杀了你们,本王要杀了你们!”
花依依扔掉果核,撇了撇嘴,道:“你看他,我就说应该弄死他。把他送到南洲,他回来后继续作妖怎么办?”
孟娴瞧着他,若有所思:“那也要他能回来,你当你男人那么多年在南洲吃干饭的吗?”
花依依一楞,忽然开心道:“对呀,叫我夫君宰了他。”
黎西气道声颤:“毒妇!”
花依依翻了个白眼,道:“毒不过你,毒不过你全家。从你曾祖父开始,南洲丶西洲死了多少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又做了什么?不要说什么祖宗是事与你无关,继位十年,你为这个国家的民众做过哪怕一件好事吗?”
黎西梗着脖子怒吼:“本王不过是沿袭旧制。”
孟娴平静道:“身为君主,在其位,不谋其政。明知旧制歹毒,民生多艰,还是听之任之,这已是滔天的罪过了。”
黎西哽住,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