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地咽下口中话语,匿星哼了一声,竟当真乖乖地准备起了茶点。
孟娴强自压抑着唇角上挑的弧度,心道有趣。
折竹虽性喜掌控,利欲熏心,但承继于祈元的神性并未消失,甚至由于其超乎常人的掌控欲,反倒格外注重规则,将魔域打造成了一座法度严明丶嫉恶如仇的清明之都。
特地培养给她的两个侍女也是如此,自小受着魔域学堂的教养,满心满眼皆是法度规则,畏威怀德,明辨是非,是两个极为优秀的小魔族。
想到她们,再想想街道上扔个果核都要受教记名,羞愧不已的普通魔族,孟娴不禁感叹,整个魔域上下最不守规则的,或许就是亲手定下一切规章制度的魔主本人了。
心生一计,孟娴接过清茶垂眸轻吹了吹,口中怨怪道:“你们这会倒是听话。”
藏月抿了抿唇,耿直道:“身为侍女,侍候小姐是应做的;身为魔族,阻止违法行为亦是应做的。”
孟娴目光中露出几许嘲弄:“这可真是贼喊捉贼,魔域最大的违法者不正是你们主君?”
“你不要乱讲,主君一心修行,要么行走人世,要么就在留明居中足不出户,最是清净守法。”匿星急道。
清净?孟娴心中发笑,暗暗记下留明居这个地点,再度发问:“你当我为何会来?还不是你家主君绑了我的师父。”
扔出一块留音石,孟娴扬着下巴:“喏,你要的证据。”
两个小魔族惊疑不定,注入魔力启动,竟听得其中传来老者嘶哑的痛呼声。
“这丶这不可能!”藏月匿星大惊,拒绝相信:“主君赏罚分明,最是公正,绝不会无故虐人至此。”
匿星狐疑道:“小姐是合欢宗圣女,你的师父想必也是合欢宗的太上长老,难不成是与你一样……”
“……住口!”
孟娴制止过后,竟一时哽住,找不出为他摆脱合欢宗身份的借口。只好在心中暗暗对天极上神道了句抱歉,一辈子清心寡欲的天界上神,因她糟了连累,平白被扣上了合欢宗色魔的帽子。
思索片刻,她硬着头皮开口:“合欢合欢,我们修的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就算过往多了些,也不至于要被如此折辱吧。”
藏月点了点头,认为有理。即便是那位祈元魔友,也是收了彩礼在先,又自身懦弱不敢严词拒绝,方才落得个进退两难的下场。
况且,就算那位老者当真犯了强人的罪名,也自有律法惩戒,怎么也不至于辱人至此还留下音讯传给弟子,实在是杀人诛心。
两姐妹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既为这种不耻行径感到愤慨,又为此事也许是自家魔主所为而感到惊疑。
孟娴放下茶盏,软了声音:“你们姐妹善恶分明,不是那种助纣为虐的人。我如今在这方院子不好出去,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打探一番师父的下落。此事若当真是折竹所为,你们便是拨乱反正,若不是,也好为你们主君正名。”
藏月抿了抿唇,刚要应下,一旁侍卫忽然来报:“景和小筑里的魔族不见了!”
几双眼睛倏忽调转,锐利的视线落到孟娴身上,她眨了眨眼,无奈擡手,道:“不是我干的。”
藏月匿星同时反应过来,几番缠斗下来,她们尚且有轮班喘息的机会,孟娴可是从未停手,一直存在于她们的视线之中。
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藏月道:“小姐自然是清白的,当下的要务是找到祈元魔友的下落,魔主府守卫森严,他一个小魔乱跑太过危险了。”
匿星应了一声,视线仍旧忍不住朝着孟娴瞟去,内心腹诽,今夜声势闹得实在大,一个胆小懦弱的低等魔族,若不是被这位合欢宗圣女吓破了胆,想来也不会冒险逃离。
少女的心思太过直白,孟娴硬着头皮假作不懂,拍桌道:“还等什么,我未圆房的夫郎就这么丢了,魔主府责任重大。快,分头去找!”
说罢起身,一马当先冲出门去。
藏月匿星简单吩咐过后,立即追了上去。这种时候仍开口闭口圆房夫郎,她们实在是心中没底,若叫那位祖宗单独寻到祈元,只怕会藏起来成其好事也说不定。
合欢宗圣女性情豪迈,寻人也是声势浩大,明火执仗,风风火火地来去,看得藏月匿星二人头痛不已,甚觉丢人。幸而她们在府中的权限很高,魔侍们有话答话,尽力配合,并无怨言。
折腾了足足小半夜,除了魔主专属的政务要地,与东南东北两处院落外,尽皆走了一遍。孟娴对魔主府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