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

很多不明所以的大人们，看着一个小姑娘在林子里做了好几处的标记，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哥哥，好了，一共八处地方，”夭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中有泪水涌现，哽咽道，“可以开始挖了，一定要小心啊！”

她算到了八个地方，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站在一边，始终满脸笑容的程乔延，眼泪滑落脸颊，“程伯伯……你受苦了……”

“没事儿！反正我也感觉不到了，不疼！好孩子，咱们不哭。”程乔延笑容可掬，可是他越是笑，夭夭的心中就越是疼。

一具遗骸，八个地方！

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畜生！当年那些混账，狗东西，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大家小心点，一点点来，看仔细了再下手！”

“谁要是搞砸了，老子的铁榔头首接招呼过去！”

“这是我们的烈士，为我们国家牺牲的，大家都把眼睛擦亮了！别擦着了他，会弄疼他的！”

……

林子里变得很热闹，然后又很快安静下来。

前前后后来了百来号人，大家分成八个位置，小心翼翼地按照标记的位置，一点点开始往下挖去。

他们不敢一下子挖太深，只能是一点点掏，把泥土小心得抠出来，生怕下一秒就会碰坏了遗骸。

“今天回去，我要告诉我们的孩子，明天带上鲜花，来祭拜这位英雄的烈士！”

“我也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得到过一朵鲜花！”

“也不知道他喝不喝酒？要不，咱们再带点酒过来？”

“我问过了，烈士牺牲的时候，才二十九，那个年代的二十九，都可以成为一个家族顶门立户的存在了，所以他肯定能喝两口，还是带来吧。”

“对，都带上，鸡鸭鱼肉全部带来，让他吃点好的，再喝点小酒，多好！”

……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程乔延的灵魂就在旁边的松树下，静静地看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