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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

鬼气

当徐彦跟着林墨,准备从覆印店一扇窗户里翻进去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不想进这家覆印店,他想回道观,他觉得时瑾不安全。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我们回去吧。”徐彦开口,对林墨说,“我要回去。”

林墨莫名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你没事吧”?随后,他也不作理会,直接捡起一块石头,给窗户破了个洞。

外面雷声轰然,掩住了碎玻璃的声音,两个人没开手电筒,怕给偶尔路过的人瞧见。

“真要进去?”徐彦又说,“他们还在等着我们拎菜回去做饭呢,明天雨停了再来看也不迟。”

“说过了,要是不想进去,就自己先回去。”林墨冷声说。

好吧,那就进去吧,进去看看。徐彦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时瑾跟着谢观主怎么会不安全呢,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他这么反覆在心里念叨着,林墨正在将手从裂开的口里伸进去,想要从里面打开窗。

徐彦心慌仍未停止,以至于他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手都在止不住颤抖,时瑾没有回他信息,他只能打开谢舒夜的聊天框,输入了几个字后,再全部删除。

另一边,林墨已经打开了窗户,不过他没准备直接进去,而是对徐彦说:“你先进去,我要在外面留个阵。”

“啊?”徐彦楞了,他收起手机问道,“什么阵?”

林墨没说话,他再次露出了“你没事吧”的表情,看得徐彦立马不再多嘴,林墨要留阵,自然是防止被困在魇里的阵,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如林墨,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思前想后,也只好自己先进去了。

徐彦做了个深呼吸,双手按在窗台上,犹豫了两秒,然后翻身进去,他准备在窗边等林墨进来,两个人一起走比较好。

然而,当他翻进去的一瞬间,怔住了。他知道这里并不是魇,所以还不会出现奇怪的现象,可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挂在灯管上的东西,因为受到风吹,正在半空中摆来摆去。

“妈的……”徐彦完全傻眼了。

那是一个人头。挂在灯管上的人头。

时瑾在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很熟悉,可他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眼皮黏着,完全擡不起来,他浑浑噩噩地想要应声,却发现自己嗓子像是烙过铁似的,又痛又哑。

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他没力气,只好任凭那人又叫了几声,很快,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那人在把他扶起来。

这回,他终于清醒了几分,可眼睛仍然不清明,他能看见得只有一个模糊不堪的人影,他费力地擡眼,却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快走。”那个声音说,“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去哪?时瑾想问,然而还没说话,便被人顺势拉起,他就这样迷茫地跟着前面的人影跑,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浸了一层水,他在水雾朦胧中,什么也看不见,可凭借着直觉,他能猜出自己正在从道观跑出去。

他们离开这里,跑到了马路上,马路上空无一人,没有月光,只有昏黄的灯影,撕裂了漆黑的夜。

这是去哪?时瑾想,我们要去哪?

“他们在等我们,”那个声音说,“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好像是有人在等我。时瑾恍惚地想,有个人等了自己好久了,只是对方是谁,他茫然不知。不过这么一想,他忽然间就有了力气。

他要赴一个过时之约,一场未完的阳春三月。

他跟着前面的人影,加快了脚步,然而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他被牵着,被引着,也不觉得累,只想快点见到在等他的人。

脚下的路不断在朝前延长,时瑾茫然地跟着他跑,一开始,他还能看出来自己离道观越来越远,到了后面,他开始无法判断自己在哪里,只是跟着那个身影,不停地朝前跑,他们拐过无数个弯,跑过无数条街道,却始终没有到目的地。

“要去哪里赴约?”时瑾问。

“你知道的。”他说。

“还有多远?”时瑾又问。

“快到了。”他说。

时瑾不去想了,他看着眼前景物不断在倒退,在光线下明暗交错,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清晰。

总不能一直这样跑下去。时瑾想要停下来,手却被紧紧拉住,前面的身影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他开始有些无措起来。

“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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