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下午的天色暗沈，隐隐有下雨的迹象，路上的行人纷纷撑起伞，时瑾前脚刚到咖啡馆，后脚一道青白的闪电撕裂云层，轰鸣声阵阵。

大雨倾盆而下，砸在玻璃上，响动大，像是打鼓。

时瑾推门进入，店里灯光昏黄，除了台前站着的服务员，也就一两个客人，清冷得很，他们在看到时瑾进来的那一看，不约而同的望过来，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时瑾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徐彦的身影，他刚掏出手机，准备问徐彦在哪时，微信忽然又收到一条消息。

徐彦：和服务员说你要借用厕所，问他厕所在哪。

时瑾：可是我不想上厕所啊。

徐彦：江湖救急，先按照我说得去做，等我到了再告诉你原因。

时瑾：好吧，你到哪里了？还有多久？

徐彦：外面下雨了，我堵车，一会才能到，大概还有半小时吧。

时瑾：你好奇怪，我去厕所能帮你什么？

徐彦：哥，你就按照我说得去做就行。

时瑾无法，只好应了，他收起手机，来到柜台前，轻声问服务生：“你好，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请问在哪？”

服务生以奇怪的目光看他，然后说道：“二楼，你上去就能看见了。”

时瑾道了谢，来到楼上，楼梯狭窄，只够一个人上，左右壁灯散着暗黄的光，他顿住步伐，擡头看了眼楼上。

二楼宽敞，却空无一人，窗两边摆的桌台，上面放着花瓶，窗边的叶子被风吹得一蓬蓬拥挤着，映了片黑影子在玻璃上。

时瑾按照要求进了卫生间，随后又个徐彦发了信息过去。

时瑾：然后呢？

徐彦：发信息问问谢舒夜在哪里？

时瑾：问这个做什么？你没他联系方式吗？

徐彦：你别问了，等咱俩见着了都跟你讲，你先看看他在不在观里，别说我问得。

时瑾：……好吧。

时瑾思前想后，没弄明白徐彦的意思，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小九九，却还是按照他说得去做了。

他没发短信，而是拨通了谢舒夜的电话，连响了几声嘟之后，电话被接通。

“喂？”略低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夹杂着哗哗的雨声。

时瑾轻轻“嗯”了声，这空间太过安静，以至于外面的雨声被放大了数倍，两个人隔着小小的屏幕，像是面对着面，仔细听，他还能辨出来谢舒夜的呼吸，时轻时重，和他们每回贴近时，听见的一样。

时瑾靠在门上，细细分辨着那边的声音，猜测他此时在做什么。

谢舒夜见他始终没下文，忽然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要回来了？你等会，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不是，”时瑾压着声儿说，“就是想问问你在哪里？”

“还在道观，”谢舒夜笑里带着淡淡的疲惫，“外面雨大，不要淋雨了，和同学玩得开心些。”

“嗯。”时瑾应过声后，两边又安静下来，外面雨声不断，敲在玻璃上，留下水痕。

他望着外面的雨，听着谢舒夜衬衫袖口蹭过听筒的声音，不禁笑了。

谢舒夜应当是换了只手拿电话。时瑾隔着电话，猜测他的一举一动，想他在哪里，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点烟。

“要回来的话，提前半个小时告诉我，”许是声低，谢舒夜的声音比方才更温柔了，“天冷，不要淋雨了。”他又一次叮嘱。

时瑾藏着笑意，轻松地叫他：“谢观主。”

“嗯。”谢舒夜笑了，他轻换了一口气，柔声道，“我这边还有点事，要挂了。”

“那我回头把定位发给你。”时瑾怕他先挂了，急忙说道。

“好。”谢舒夜说完，没有主动挂断，而是等时瑾挂。

时瑾挂断电话，心神荡漾地去看窗外的景，树叶子在风中来回推搡着，窗上雨痕分明，他不自禁地伸出手，远远触了一下，好似隔着那扇玻璃，他能感受到雨水贴在皮肤上的凉意。

和谢舒夜衬衫上的一样。

窗外风雨交加，不知何时会停，时瑾给徐彦发微信，告诉徐彦谢舒夜在道观，徐彦不多时便回覆了他，说自己一会就到，让时瑾就在洗手间等他，不要乱走。

还真是神秘。时瑾心不在焉地想，难道是谢舒夜要过生日，徐彦想给他庆祝，才偷偷摸摸搞这阵仗？他望着窗外的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