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怪人’。”说这些话时,纪晨风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平淡地就像说得不是他的经历,而是别人的故事,“一开始,我经常为此跟别人打架,一身伤地回家。每次我……妈妈看到我身上的伤,就会哭,说是她对不起我,害我受这些苦。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学会隐忍,学会不跟那些人计较。我加倍努力学习,考上了他们都考不上的高中,又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孟宇看了眼纪晨风耳廓上的黑色人工耳蜗,语气终于没那么尖锐:“装了人工耳蜗,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取笑了?”“会因为你不可自控的疾病而嘲笑你的人,注定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为什么要为了他们伤害自己?你伤害自己,也是在伤害爱你的家人。”纪晨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歧视哪里都有,并不是一个人工耳蜗就能改变的。“可我学习一点都不好,现在就算坐在第一排,我也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了……”孟宇咬了咬唇,神色黯淡。“其实关于这方面,我跟你姐姐沟通过了。”纪晨风道,“你知道虹市第二聋哑学校吗?我认识那边的老师,可以帮你转到那里去。学校有许多和你一样的孩子,他们会很愿意跟你交朋友的,而且你以后也可以通过单招考试考取大学。”孟宇怔怔道:“我真的能……交到朋友?”纪晨风笑了:“一定能的。”从孟宇房间出来,等着我们的是三双期盼的眼睛。“他同意了。”纪晨风道。三个人同时长出一口气,满脸喜色。“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说着,孟爸爸进屋去看儿子去了。孟妈妈握住纪晨风的手,眼泪都要掉下来:“太感谢你了纪老师,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您客气了……”“谢谢你啊桑念。”孟雪焉凑到我身边,小声道。我看她一眼:“我也没做什么。”“不好意思啊,之前一直当你和纪老师的电灯泡,我真的没看出来……”她干笑着道。“应该我说不好意思才对,吓到你了。”“没有没有!”孟雪焉忙不迭摆手,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扫了眼还在感谢纪晨风的妈妈,压低音量道,“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有吓到。你……你和纪医生还挺配的。”我挑挑眉:“真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和纪晨风配,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都只会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走不到一块儿。“真的。”孟雪焉用力点头。她不知道她一句随口之言,让我心里多欢喜。从她家离开后,一路嘴角都没下来过。“这么开心?”下了出租车,我跟纪晨风并肩往台阶上走,他看了我几次,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做了好事当然会开心。”我笑眯起眼睛,在台阶上牵住他的手,“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答应过了,要做很多很多好事才行。那时你问我答应了谁,我没告诉你。”“其实,我答应了神。答应祂要做很多很多好事,这样,祂才会保佑我,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之前我祈求神灵让纪晨风再看看我,为此甚至可以献出一半的寿命,结果纪晨风真的给我开了门。后来我经历了火灾,意识到如果太早地死在纪晨风前面,他会多痛苦,就反悔向神灵要回了那一半寿命,答应会做好多好多好事来替代。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灵存在,但有关生死,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我们本来就会永远在一起。”纪晨风闻言眼瞳似乎是颤动了一下,随后更紧地回握住我的手。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仿佛……他就是那个赐予我希望与新生的神灵,早就定好了我们的结局。心中一暖,我笑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嗯,我们会的。”轻轻摇晃着交握的手,我和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朝家的方向走去。一个戴着奇怪机器,说话还含糊不清的十四岁男孩会在学校里遭遇什么,结合纪晨风小时候的经历,不用孟雪焉说得太详细,我已经能全部想象到了。那必定,是非常惨淡的。一进孟家家门,孟雪焉的父母就迎了上来,一个劲儿地谢谢我和纪晨风。“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孟妈妈说着说着红了眼圈,“都是我不好,没给他健康的身体。”“妈,你别这样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孟雪焉拍着母亲的背,轻声安慰对方。“小宇一直关着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孟爸爸将我们领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门。“小宇,之前跟你说的那两位老师来了,你开一下门好吗?”屋内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响动。我与纪晨风对视一眼,让孟爸爸先退到一边。“孟同学,给你三分钟。”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