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便叫翠羽附耳过来。
听完来龙去脉,翠羽亦是惊骇非常:
“小主人是说……穆王世子的身世有异!”
她压低声音,免得叫旁人听去。
芊芊:“我也只是猜测……”
那胎记仅仅是惊鸿一瞥,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眼花看错了。
但哪怕只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是要去认一认的!
所以,她暂时得留在宫中,和谢不归虚与委蛇。
自从情蛊事件以来,围绕在她身边有太多的谜团了,往日她被情绪裹挟,未能理智思考,如今细想下来,真是桩桩件件都叫人心惊不已。
遥想生产那日,她晕倒过数个时辰,醒来后便见到气息已绝的女婴,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她一蹶不振,竟没仔细想过其中的纰漏。
那些产婆如今想找,怕也是找不到了!
更甚至,唯一可能知晓内情的金肩被逐……
当时产房中,是只有金肩一人陪着,翠羽因芊芊难产,出城去寻那妇.科圣手,一个姓苏的郎中,却徒劳而返,被告知郎中已失踪多日……
每一个南照王族血脉,身上都会有一个蝴蝶胎记,小主人的便在脚踝上,乃是一淡红色的蝴蝶印记,旁的人绝无可能仿造,且无仿造的必要。
“若当真,那穆王世子……”
是小主人的骨肉。
翠羽浑身颤抖,脸色苍白,若是真的,那便是南照王室的唯一嫡系血脉。
绝无可能流落在外!
当务之急便是确认穆王世子,身上究竟是否有那蝴蝶胎记!
018
一片雪花自天际飘落,停在郑兰漪的鬓边,顷刻便消融无形。
花木扶疏的影子里,面前挡着个宦官服饰的身影,对方躬着脊背,颇为恭敬:
“郑娘子见谅……陛下此刻,怕是不便相见。”
郑兰漪朝他身后看去,那屋内分明未点灯,唯有月光朦胧照彻,忽然的,从中传来男人性.感低哑的声音:
“打水来。”
立刻有宫人照做。
郑兰漪无意间一瞥,却见那八仙桌下,一盏宫灯已被蹂.躏得不成样子,而宫灯旁,绿色白色的衣衫散乱到处,尤以女子的衣衫破碎最多,几无完好。
皇帝一角金色龙纹的白袍压在其中,碧玺带钩,龙纹花犀束带上环佩白玉。
视线往旁边而去,却见一个男子侧对她们而坐,挺拔精壮的身躯披了件干净的衣袍,乌发顺着两肩垂落,侧脸清俊端雅。
他怀中似乎正搂着什么人,修长的手执了一盏茶水,往她口中喂去。
男子臂间挽住三千青丝,从她们的角度看不清那女子容貌,唯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垂落,如丝绸般逶迤在他衣袍上,月光照着,一片交缠的迷乱。
“砰!”
那凑过去的一盏水却被女子毫不犹豫地挥手打开,她手臂光.裸,身上竟是未着一物!那杯盏骨碌碌滚落在地,水珠四溅,甚至打湿了皇帝的衣裳。
郑兰漪看到她那条纤细的手臂,便是皮肤最为娇弱的手腕内侧,都有那牙齿咬过的痕迹,斑驳淤.红触目惊心。
但那男人似乎并不动怒,脸容淡漠地重斟了一杯,启唇喝了一口,而后低头吻去。
他满头乌发落下,无视那女子在他肩上、背上捶打的反抗,强硬地哺了水去。
女子躲避中偶然侧过脸来,唇角淌下水渍,下巴一片水淋淋的润泽。
就在郑兰漪定定看着这一幕时,似乎觉察出窥探的视线,男子倏地抬眸,那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寒与严厉,如同利剑穿心。
景福忙回身将虚掩的门合上,咳了一声:
“娘子,更深露重,您请回吧。”
转身一刹,与郑兰漪同行的宫女,蓦地通红了脸,喃喃:
“真……真是不知羞耻。”
“竟然在桌上就、就……”
她看着郑兰漪,不由得着急起来:
“娘子这可怎么办,看这架势,戚妃莫不是要复宠了吧。”
“当真是个狐.媚的南蛮女,定是又使了什么媚.术,迷惑了陛下!”
她恨得切齿,“竟勾得陛下那般、那般……”
方才的情形让她说不出口,素日里那样清冷如仙的陛下竟也会对一个女子动情至此吗,甚至嘴对嘴地喂水,姿态甚是亲昵,仿佛对怀中人撒不开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