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内贤一额头上带着被烙出的暗红枪印,狼狈地坐在资料室门口。
他居然活下来了。
这件事,就连他自已也觉得不可置信。
在刺杀代号成员失败之后,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
在审讯室里,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把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
然而,他没有死。苏格兰大人没有杀他。
不仅如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琴酒也没有来问责——苏格兰大人把他窃取资料当成自已研究成果的事隐去了。
尾内贤一也明白:虽然日本这边行动组的负责人是琴酒,但代号成员之间并不都是一条心。
而现在,他就窥见了一点苗头——至少苏格兰对琴酒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对【boss】这个存在还完全没有概念的尾内贤一,能想到最黑暗可怕的对象就是琴酒。
他本来早就打算死去,是苏格兰大人让他活下去,他才活下去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继续待在组织实验室,但是代号成员的心思总是难以推测。
等等。尾内贤一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成型的念头。
……莫非,苏格兰大人对琴酒,有着取而代之的打算吗?!
不不,还不能这么早下定论……但是苏格兰大人如果要篡位的话,他是不是应该支持苏格兰大人啊?!
专业水平一般但脑洞很大的尾内贤一,思路不知不觉拐到了奇怪的方向。
“苏格兰大人一定有他的考量!”
只见原本沉默着思考的男人,突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在资料室门口喊道。
一旁,打算去资料室门口拿东西的雪莉,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
茶发少女嫌弃地远远看了他一眼,绕了条远路离开了。
*
“还有这种事啊……”宫野明美托着脸颊。
“是的。”宫野志保用叉子叉起一块铁盘里的虾仁,点点头,“姐姐你以后还是离尾内贤一远点吧。”
“那个人自从被苏格兰审讯过,就变成那样了。”
“那听起来真的非常可疑呢。”
宫野明美苦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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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可疑了?
无端躺枪的赤井秀一,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一边这个自称是警察,但看起来非常像黑道的卷发男人。
“总之,先说一下案发当时你们看到的吧。”
名叫松田阵平的男人收起了警察手帐,无视了刚刚赶到现场的年轻刑警,很自然地担任起问询的角色。
他先说了自已的情况:“我刚从旁边那家杂货店里出来,就目击到了坠楼现场。”
“死者的躯体从马路对面的六层居民楼阳台坠落,是否是死后坠楼,还需要鉴识科确认。”
那名年轻的刑警终于找到了机会插话:“可是死者坠落的落点,和你描述的抛物线之间还有八米左右的距离啊。”
“啊。”松田阵平斟酌了一下应该怎么说,“那是因为、死者在死后又出了一场交通事故。”
赤井秀一默契地同步指向自已的红色雪佛兰。
“哦、哦……”
看着那一片狼藉,年轻刑警呆呆地点头。
“诸星大,27岁,目前是乐队成员。”赤井秀一简短地介绍了自已的表身份。
话音刚落,他就收到了一道有敌意的眼神——来自现场松田阵平以外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目击证人。
他忽略了这份敌意,淡定地举起车钥匙:“我只是普通开车经过这条路而已,和死者还有在场的各位都不认识。”
“哦。”年轻刑警还两眼发直地看着诸星大满是血浆的雪佛兰,“那你蛮倒霉。”
可惜了,一辆好车就这么戴上了魂环。
*
“不过。”诸星大补充道,“死者坠落在车上的时候,并没有挣扎或者露出惊慌的表情。他应该是在掉下来之前就已经失去意识。”
“所以这不是自杀。”这是诸星大。
“所以你看清了死者的表情?”这是松田阵平。
“是的。”诸星大淡定地点点头,“我的视力很好,因为我玩乐队。”
不,这两者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松田阵平挑眉。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没有摸到抽完的香烟盒以外的任何东西,心情一下焦躁了些许。
“那你呢?”刑警看一眼左边没好脸色的卷毛黑衣男人,又看一眼右边冷冰冰的针织帽黑衣男人,最终欺软怕硬地把目光投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