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他进密道了？”

经过简单止血，雨蛙此刻已经恢复了意识。

他靠在门口的地面上，面色苍白地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雀猫。

雨蛙加入组织的时间比雀猫晚一些。他一开始加入组织的目的，就只是报复警察而已。

有点偷窃癖的他在雀猫那里学了魔术的技巧。虽然之后他没留在赌场，但也算是雀猫的半个弟子。

“是。”雀猫收起了匕首，整理了一下领口银灰色的宝石，“猞猁和那个长发小哥都进去了。”

雨蛙青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理由是什么？”

“唔，因为我想那样做？”

雨蛙盯着他。

“好吧。”雀猫耸耸肩，“其实是因为我被威胁了。”

“那个长发男人无所谓……嘶……”雨蛙撑着地板坐起来了一点，牵扯到了伤口。

“但是猞猁不应该进去。”

雀猫眨眨茶褐色的眼睛：“真不是因为你讨厌猞猁和蒂曼诗吗？私人恩怨？”

“不是的。”雨蛙虚弱地摇头，“因为通道后是猞猁一直在找的地方。”

雀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狼狈地坐在地上的雨蛙。

过了一会儿，他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雨蛙旁边的地上。

“那个柜子到底通往哪？”雀猫换了稍微严肃一点的神色，“我不可能从来没有发现过密道。”

“你还没想明白吗？”雨蛙虚弱地瞥了他一眼，“你卧底暴露前，一直在关西活动。”

“这条通道，就是那时候新建造的。”

“喂喂。”雀猫露出了被背叛了一般的表情，“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雨蛙有气无力地扯出一个笑。

“……从赌场的客房层，转动1709号房间的时钟。”

因为失血过多，雨蛙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这让他讲述的内容更像一个虚幻的故事：“就能打开通往实验室的暗门。”

“暗门的入口，在1709房盥洗室的镜子背后。”

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突然冲上雀猫的胸口：“平场诚的研究院？”

“是的。”雨蛙闭上了眼睛，“赌场和研究院被一条地下通道连接了起来。”

“我自从任务失败后，就被那位先生派给平场诚做事。”

雀猫露出有些紧绷的表情，缩小的瞳孔像将要捕猎的野兽一般粘在雨蛙身上：“那位先生、都同意了？”

那位先生相信平场诚的理念了吗？相信人类可以在机械的躯壳里实现长生了吗？

……那，命运之石呢？

那位先生曾经向他许诺的、用魔法的宝石让死人复生的奇迹呢？

雀猫突然感觉到身下的地板、背后的墙壁都是那么寒冷。他坐在原地，似乎要被冻住了。

雨蛙深深地看了雀猫一眼。

他闭着眼睛靠在墙边，像是又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冷不丁开口。

“那个条子还在上面。”他说。

“不是挺好的。”雀猫干巴巴地回答，“你最爱看的警察人身事故。”

“他救了我一命。”雨蛙看着自已受伤的那条右腿。

雀猫转过头来，似乎觉得对方的话很荒诞，“你不会因为被救了一命，就感动了？决定洗心革面了？”

他讥嘲地说：“说不定人家就有着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觉得救你是自已的工作呢？”

“……不一样。”雨蛙低下头，双手插进自已有点乱的黑发里，“不太一样。”

雨蛙侧过脸去，似乎不想再说话了。

动物园组织的两名代号成员，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坐在地板上。

一直到震动声在这个房间响起。

雨蛙睁开了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boss。”

雀猫转过头盯着雨蛙的手机。

“......boss的任务。”雨蛙吐出一口气，“有人要接近平场诚的研究院，去干掉他。”

“是谁？”雀猫问。

雨蛙看着雀猫，直觉对方的状态现在不妙。

但他还是放大了手机上那张没拍到正脸的、模糊不清的图片。

“按照猞猁的人传来的情报——是那个乌鸦军团里，代号为波本的成员。”

*

“好了、好了……抱歉。”松田阵平正在重新给领带打结。

自从刚才名叫诸星大的男人判断出这里是一间研究院之后，这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女生就又挣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