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
“销毁我自已。”
这句话之后,芦田心阳就彻底无视了将要前往0703的雨蛙和松田阵平,顺着狭窄的楼道一步步往上。
松田阵平的目光放在她胸口的红色胸牌上。
之前,在“资质核验”的时候,屏幕上的字体最后就变成了红色。
那时候,显示的字样是“不通过”。
相反,通过了检测的雨蛙则挂着绿色的胸牌。
而这个名为芦田心阳的女性,分明名字下面写的是“通过”,但胸牌却是红色的。
虽然信息很少,但松田阵平已经大致猜到了。
也就是说......这个女生曾经通过了那个未知的“资质核验”。
只是现在,她似乎又失去了资格。
想明白了这件事后,松田阵平就行动了。
原本分别捆着他手臂和手腕的两根细麻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
松田阵平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楼梯迅速往上。
他对着芦田心阳的后脖颈,一记手刀劈下。
背后,正好是她此刻的视觉盲区。
随着女生的身影软倒下来,松田阵平略微松了口气。
*
“你。”雨蛙的小眼睛顿时睁圆了一点,目光在松田阵平和芦田心阳之间来回移动着,“什么时候解开的?”
“刚刚想起来这件事,所以就解开了。”松田阵平没分给雨蛙太多注意力,非常散漫地回答道。
双手重获自由之后,他先是徒手把炸弹的控制器变成了一堆零件。
接着他顺便把先前用来捆手的绳子缠在小臂上,另一根长一些的则揣在怀里,把资源浪费率降低到了零。
他架着女生,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对方。
结果和他的猜测一样。
这个女生是真人。
虽然行动有些僵硬迟缓,虽然被雨蛙用对待物品的语气对待着,虽然把自杀称为“销毁”......
但从呼吸、肌肉、骨骼和血液来看,她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类。
之所以一直单手拿着控制器,也是因为右边的肩膀曾经受过枪伤,所以抬不起来。
“你究竟要干什么?”雨蛙的语气不耐烦了许多,“你自顾不暇,难道还觉得能多管闲事吗?”
松田阵平压根没理雨蛙。
他架着晕过去的芦田心阳,开始回头往楼下走。
雨蛙说得并没有错。
——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不知道应该如何逃脱,只能从一些只言片语的零碎线索中推测出组织的的面貌。
这就是他面对的事实。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无视那个精神恍惚的、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女生,那么她一定会走向死亡。
不做点什么的话,是改变不了的。
因为意识到了这件事,他才解开了绳子。
芦田心阳伏在他的肩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松田阵平忽然心里一跳。
涌上来的又是那种针刺一样的危机感。
这时候,整个楼道里原本明亮的白炽灯,一下子诡异地、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还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刺耳响声。
闪烁了几下之后,整个楼道陷入彻底的黑暗。
一片寂静,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基本走到了雨蛙的身旁。
雨蛙又端起了他的手枪。
两人重新进入了紧绷的状态。
然而很快,楼道和走廊又伴随着震动声恢复了照明。
但也只是恢复了照明而已。
所有的灯光都变成了血红色。
[实验体失去意识]
[实验体定位错误,开始回收]
安装在走廊天花板的、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扩音器,此刻发出了越来越响的电子音。
[开始回收、开始回收、回收开始回收......]
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倾洒而下的血红色灯光。
雨蛙站在台阶上,举着手枪紧张地观察周围。
比起紧张,更多的可能还是愤怒。
“......松田阵平!”
他终于忍不住用黑道的语气骂了一句脏话——他虽然实际上是犯罪分子,但说脏话的时候很少。
“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他恨恨地说,“一开始就应该毙了你!”
冰冷的电子音仍旧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