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景好奇心藏都藏不住,满脸写着好想问问题,秦望川明明看出来了却始终没点破,直到他们穿过覆满大雪的青石板路,到达了铸剑台,秦望川才开口道:“武当有一个流传千年的习俗,那就是等到你认为自己足够有能力可以下山除魔历练时,来到铸剑台,将你的剑投入熔炉之中,如果剑从熔炉中出来完好无损,你便会拥有自己的剑灵。”
铸剑台由巨大的特殊黑曜石砌成,九根石柱围绕中央的熔炉高耸入云,这是武当派唯一称得上暖和的地方,灼热的熔岩中不断上升小而多的气泡,然后从中爆发出新的岩浆,贺良景看了一眼就被热气扑了满面,赶忙跑回秦望川身边:“我的妈呀好吓人。”他咽了咽口水,“你们就在这熔炉旁等着剑自己从里面出来吗?万一没出来呢?剑岂不是没了?”
“没关系,这恰恰证明那把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一把。”秦望川道,“可惜武当能见到太阳的次数不多,不然你可以看到这里的黑曜石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他忽然温柔地笑了,“很多年前,云峤翘了他最喜欢的课,那是他年少时期唯一一次翘了那位老师的课。”
贺良景知道秦望川有倾诉的欲望,便顺着他的话头问:“那天他为什么不上?”
“因为他说今天出了太阳,想带我来铸剑台看黑曜石折射光的样子。”
贺良景看着他问道:“秦长老觉得怎么样?”
秦望川说:“其实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觉得不过如此,不过当时云峤很兴奋,铸剑台很大很空旷,他在折射的光芒中大声呼喊自己要成为全修仙界最厉害的剑修。”秦望川弯了弯眉眼,“他像是长大的很晚,很长一段时间如同个未成熟的孩子,做什么事心气上来了就莽着头去做,天天嚷嚷着要当少侠。……不过那样很好,我时常怀念。”
“云峤这一生,遇到最大的打击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没有战胜顾玉,未能实现成为第一剑修的梦想。”
贺良景按耐不住好奇心,犹豫半晌还是说出了口:“那还有一个呢?……是长老你的腿吗?”
秦望川两掌十指交扣虚握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继续回答:“……很遗憾,我觉得并不是。”他笑了笑,“可能因为我还活着吧,而云峤的爱人却已经死了。”
“……死了?”
秦望川垂眸盯着自己的双腿:“没错,死了。他每年都会下山去他爱人的墓前陪他很久。今年去了一个月,昨天才回来。”
他抬头看向贺良景,笑道:“贺良景,你知道越强大的剑修似乎会活的越* 短这件事吗?”
贺良景愣了愣:“……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说法。”
“从初代剑圣开始,每一任似乎都活不过两百岁,最长寿的也踏不过三百岁的槛,修仙界历史长达三千余年,而飞升的剑修却是零。他们明明强大无比,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早早逝去。”秦望川淡淡道,“或许越是坚硬的东西,就越容易被折断。”
贺良景不可置信道:“可是秦掌门明明已经两百多岁了。”
秦望川微微笑道:“没错,云峤现在还好好活着。但天道喜欢在不公平的事上执拗的要求公平——”他顿了顿,似乎感到疲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斜眼淡漠的看着贺良景,语气却温柔道,“顾玉这样强大的剑修,或许能打破这样的魔咒呢?”
他闭上眼:“又或许,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不是吗?”
第21章 嗯 他看到了一张灵位牌挂在秦望川的脖……
“秦长老多虑了。”贺良景推着他离开了铸剑台,道,“我送您回去吧?”
“不再逛一下么?”
贺良景觉得自己第一印象没出错,这人就是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他把顾玉搬了出来:“我怕师尊会担心的,还是早点回去吧……也不知道他们比完了没有。”
秦望川道:“既然如此,送我去医馆吧。”
“秦长老有哪里不舒服?”
秦望川摇头:“去看看云峤怎么样了。”
贺良景愣了愣:“啊?”
等两人到了医馆,竟真的看到了秦云峤,他脱掉了上衣,背部有一道剑痕,伤口散发着寒气,流出的血渗出后便成了冰。
师尊,你怎么将人家武当的掌门伤成这样!
贺良景的身份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只会让他不自在,但来了不问好又显得不礼貌,便将秦望川带到秦云峤身边,弯腰作礼道:“秦掌门好。”
秦云峤本还能在外人旁唬着一张脸,方才医师给他处理伤口时他一声没吭,可一见到秦望川就开始委屈:“哥,你怎么来这了?”他耷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