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捆了他、不准他回门派、爱作弄他、理直气壮花他的钱……贺良景毕竟也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或许处理完鬼新娘后回客栈应该与他道个歉——
想到这顾玉吓了一跳,他疯了,他为什么要向贺良景道歉?又为什么要回去?他应该解决完鬼新娘后就赶紧回* 派,不再与这人有任何牵扯。
另一边,还没迎来顾玉制裁的鬼新娘已经被贺良景轻轻的收拾了一番,贺良景扫视了一圈,道:“你这些新郎怎的丑成这样?就算做鬼了,选食物也该有些标准。”
瘫倒在地上的鬼新娘对上贺良景那双眼睛就止不住的发抖,她哑声道:“……事到如今,我都要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贺良景奇怪道:“你不是已经死了么?现在不过是一个鬼魂的形态游荡在人间,迟迟不愿入轮回罢了。”
鬼新娘忽然落下眼泪:“因为我恨他们,就算是死也绝不放过。”
贺良景看不得人哭,看鬼哭也不行,他打住:“好了好了,小姑娘你别哭了,有什么苦楚你等会儿向那个小屁孩倾诉就好,说不定他同情心大发,会放你一马。”
鬼新娘不可思议道:“……大人您,不杀我?”
贺良景蹲下身,同她笑道:“我不杀你,但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
他凑在鬼新娘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见鬼新娘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划破自己的食指,将流出的那滴血点在她的额头上,道,“你现在打他估计够费劲,这可不行。”
鬼新娘感受到流进身体里的那股灵力,就算再修炼百年,恐怕她也够不到此等力量的零头。
她心下大惊,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从哪儿来的大人物,更加不明白这样的大人物为何要通过她去教训一个年轻的小修士。
贺良景笑眼弯弯道:“好好与他玩,但可别玩过了火,让他死了。”他摸了摸鬼新娘的头发,“那是我现在唯一能带在身边的宠物,他若是死了,没人给我解闷,会有些扰人。”
他又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幸被他杀了,那也没有办法。不过看你帮我办事的份上,我可以替你杀了所有你想杀的人。”
鬼新娘嘴唇颤抖,半晌,她跪在地上,虔诚的看向贺良景,双目含泪:“我要城西的李家与田家……他们所有人,给我陪葬。”
贺良景勾唇笑了:“好啊,我现在便去替你杀了他们。待我回来,你可别让我失望。”
“大人恩德,李妍没齿难忘。”
顾玉来时对此地的湿冷感到意外,没有料到这个鬼新娘的修行如此之深,简直就像怨气凝结了几百年的厉鬼。
奇怪……如果是这种道行的厉鬼,他一开始压根就不必用罗盘,光是厉鬼的怨气就能暴露她的位置。
他要是不用罗盘,贺良景就不用问他要罗盘,也就不会生气跑回去了——关他什么事?顾玉简直不知该说自己什么好,这个时候怎么还要想起这件事?
阴气太重,速战速决。顾玉收了心思,这里除了零星几棵树便没别的东西,但雾实在太浓,他不得不用剑气冲散迷雾,前方却出现两道黑影,他们捧着烛火逐渐靠近顾玉,近了才发现是两个纸扎人。
纸扎人惨白的脸上扑上两团红晕,一人黑黢黢的墨水点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顾玉,一人笑的弯没了眼睛,穿着一看便知是新郎新娘的打扮。
它们的声音像极了七八岁的孩童,对顾玉道:“新娘子,该上轿了。”
顾玉懒得听,一剑将它们劈成了两半,纸扎人本是没有痛感的,这时却哭丧道:“痛,痛死了,新娘子杀人了,新娘子杀人了!”
顾玉沉下脸:“鬼新娘在哪?”
那笑的没了眼珠子的纸扎新郎道:“新娘子要上轿。”
顾玉烦躁的一脚踏在了它的脸上,不管上轿不上轿——被贺良景这样的人打败便算了,区区一只鬼怪,也敢派出这丑的令人发指的纸扎人指使他。
纸扎的新娘说:“你要上了轿,我们才能带你去见鬼新娘。”
“不然的话,你见不到她。她伤不了你,你却也找不到她。”新郎附和。
“……”从遇见贺良景起,他便没有一天是顺心的。如今连厉鬼都要向他拿乔。顾玉忍了忍道,“凭什么我是新娘??”
纸扎人像听不懂顾玉的话似的,只说:“新娘请上轿。”
顾玉几乎是有些恼了。
纸扎人的身后出现了一辆红轿子,它们咯咯的笑道:“新娘子莫恼,入了我们府,好日子多的是呢。”
“是的呀,我们鬼新娘为新娘子找了相配的新郎官,定是郎才女貌,恩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