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么善良。”声音大了些，“想带他走就赶紧, 别在这东躲西藏。”

不久后便有两道黑影逃命似的拖着地上失血昏迷的山匪跑了, 贺良景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了声：“倒是讲义气。”

顾玉面无表情的处理野鸡，说：“带回去也没命活。”

贺良景撑着脸, 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玉，顾玉感受到旁边人的目光, 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如坐针毡道：“你一直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

“不能看吗？”

“……”顾玉低下头，不确定道，“你难道被我吓到了？”

贺良景挑起眉峰：“怎么突然这么想。”

“我没有犹豫的砍下那人的腿, 并且放任他死——”

“不啊，我觉得你今晚可帅了。”贺良景弯眼笑道，“真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顾玉抿抿唇，没有说话。

贺良景却兀的叹了口气：“我真担心你以后……”

“以后什么？”

“没什么。”贺良景转移了话题，“这个要烤多久啊，我饿了。”

“很快。”

“很快是多久。”

“……”

“顾玉，你今晚不能自己上树打坐。”

“为何？”

“大晚上的，你得在地上陪我睡觉。”

“……我怎么陪？”

贺良景笑眯眯的拍拍他的大腿，甜甜道：“你在旁边坐着，然后我睡你大腿。”

顾玉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偏偏贺良景倒打一耙：“好哇，你是不是不愿意？果然，把人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旧句重提，顾玉投降道，“知道了。”

夜露深重，到了睡觉的时间，顾玉拿自己的衣服盖在贺良景身上，贺良景整理枕头似的拍拍顾玉的大腿，选了个合适的位置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开始挑剔：“你的骨头有些硌人。”

顾玉低下头，正与贺良景的眼睛对上，愣神良久才辩解说：“你自己要枕的。”

贺良景伸手，捏住顾玉落下的一缕长发，道：“我在提醒你多吃点呢，太瘦了。”

“……”

贺良景泫然欲泣：“今晚可真是凶险呀，要不是你及时赶到，不知道我会被怎样欺负呢。”

顾玉说：“看你下次还赶不赶我走。”

贺良景将顾玉的那束头发扭成了麻花，笑道：“是是是，我不该赶你。”顿了顿又道，“但以后若是后悔了，你可以随时走。”

顾玉眉间隆起山丘：“……为什么总想着让我走这件事。”

“聚散离合，世间常理，非你我能左右。”

“凭什么认为你我不能左右？”

贺良景愣了下，大声笑了起来：“因为我们都太弱小了，连自己都战胜不过，只能选择顺从。”

顾玉冷哼：“难道你认为失去灵力前的自己很弱吗。”

贺良景说：“以前我觉得自己可强了，可时过境迁，才发现再厉害也没有用，最重要的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所以只能接受最坏的法子。”

顾玉不明白，他知道贺良景没有失去灵力前十分强大，就算师尊出山，怕也难以招架，即使被更厉害的人暂时夺走了灵力，可那不能证明之前的贺良景弱小。

他想问究竟是什么事情连你这样的人都做不到，可在这瞬间敏锐的感觉到贺良景此时并不开心，即使他仍旧挂着笑脸。顾玉伸出手指，鬼使神差的摸向他弯起的眼尾，轻声道：“……别难过。”

贺良景怔怔的看着顾玉。

随后他握住顾玉的手，偏头贴住他的手掌，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顾玉疑惑的嗯了声，贺良景却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很困，要睡觉了。

马需要休息，中途又因下雨，耽搁了些时间，他们在这之后足足赶了一个星期的路程才到达落脚的乡镇。

贺良景轻车熟路的走进客栈，小二接过他们手上的马绳，问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顾玉道：“住店。”

掌柜的迎上来，贺良景比了个二：“一间上等房，一间……”

掌柜打断道：“不好意思客官，咱们这只有普通房。”

贺良景不可置信道：“只有普通房？”他拉起顾玉的手就要离开，“不行，我们换家客栈。”

掌柜的拦住他：“哎，客官，这附近可只有我们一家客栈，你可得想好了。”

贺良景瘪嘴，对顾玉道：“他不会是诓我吧？”

顾玉淡淡的看了眼掌柜，掌柜直觉此人不好惹，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