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玉握紧拳头，低声道：“如果你还不放心，觉得我会背叛的话，我可以将我的内丹剔除，做一个凡人，我愿意放弃长久的寿命，不受疾病折磨的身体，和所谓的剑术天赋，这些所有我通通不要——贺良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贺良景越听越是愤怒，扬起拳头就想要给这个天真的人类修士一点教训，顾玉盯着即将落下的拳头，躲也不躲，只是接受一切般的闭上了眼睛，在拳风都已经呼在他脸上时，贺良景停下了手。

他的眼瞳变得猩红，冷峻而又愠怒的紧盯着顾玉，宛若一条随时攻击的巨蟒。贺良景咬咬牙，放下拳头，咬牙切齿道：“现在，给老子滚。”

“我知道你会很生气。”顾玉说，“你认为我思虑不够周全，想的总是太少太天真，还不把自己的未来当一回事——而这一切都只为追在你后面跑，你无法接受这个荒诞诡谲的理由。”

顾玉笑了笑：“我也不明白，自己在这些天的思考里，竟然做了这样一个选项，并且怎样说服自己放弃，却也无法动摇。”他看向贺良景眼底，道，“你便当我废物又没出息吧，如果我的原因让你感到有压力……你可以认为这样愚蠢的我，无论结局所食怎样的恶果，都是我咎由自取。”

贺良景尝试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现在简直想掐死顾玉，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翻身将顾玉压在身下，双手狠狠地掐住顾玉的脖子，眯着眼漠然道：“顾玉，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深刻认识到我是魔，并且会在之后做怎样的事。”

“就像现在，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不仅如此，我之后还会杀了其他人，我会带领我的族人攻占人界，到时候无论是潭虚乡，还是你的长泽派，都会夷为平地，死尸遍野。”

他看着顾玉因缺氧而涨红的脸，忽然感到可悲。

“顾玉，连你都不珍惜自己，我又何必……”

“我……说过的……”顾玉喘着粗气，双手攀附住贺良景的手，却不是要阻止他的暴行，而是赞同一般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道，“比起被……其他魔……杀死…我更想你……”

“闭嘴！”贺良景怒呵道，“顾玉，你简直无药可救，你简直——”

顾玉说：“贺良景……我爱你。”

在一瞬间，贺良景仿佛失去了辩驳的力气，他松开掐住顾玉脖颈的手，转而紧紧的抱住他，他没有再说话，而顾玉也只是温柔的抱他进怀里，好像怕惊扰到怀里沉默的男人。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良景才发出声音，他哑声道：“顾玉，总有一天你会为此后悔的。”

顾玉垂下眼眸：“如果有一天我会因此后悔，世上便再无顾玉此人。”

第112章 112 年纪轻轻，智商不详

离开的前一天, 潭虚乡落了一场雪，雪由小渐大，地面覆了一层冰渣。

贺良景推开窗, 哈出一口寒气，接住了飘落的雪花, 他仔细观察冰晶的形状，可还没有仔细看清, 就被自己靠近的热气融化。

顾玉看他小孩子似的好奇模样, 笑道：“听说每片雪花的形状都不一样。”

贺良景连忙问他：“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只是听师尊说过。”

“你师尊懂得还真多。”

“……”顾玉沉默了下，“我懂的也挺多的。”

贺良景笑他这种醋也要吃。

从潭虚乡往北方眺望，能够看到地平线的远方若隐若现的耸立高峰，峰顶隐匿云间, 看不到尽头。呼啸的寒风掺着冰渣一般, 行人拢紧了棉服，脸庞冻得通红。

贺良景回头望了一眼, 顾玉疑惑道：“怎么了？不走吗？”

“我像是听到了阿淳那孩子的声音。”贺良景说，“再等等吧。”

顾玉只能听到风中夹杂商贩的叫卖声, 在寒冷的潭虚乡中连吆喝声也仿佛有温度, 顾玉说：“这里虽然气候恶劣，但人们生活的却不算差。”

“因为地下有连接神山的地脉。”贺良景脚尖点点地面, “灵力充沛，我若是没猜错, 这附近应该会有一处暖和的地方。”

顾玉想了想：“那小孩好像提过, 潭虚乡不远外有温泉。”他顿了顿，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朝着地方看去——

“小贺哥哥！小贺哥哥等等！”阿淳捧着一束花焦急的跑了过来, 脸上还有未洗干净的泥土，眼睛却明亮的如同星星。

她从人群中喘着气跑到贺良景与顾玉面前，方才的焦急在两人面前又化为扭捏，她支支吾吾的低着头，紧紧盯着手里的花，喉咙发干：“我……时间太紧急了，我不知道送什么，这里好几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