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顾玉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过神,几乎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心中的高兴,他刚要用还能动的右手抱住贺良景,贺良景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他迈的步伐很大,频率也快,好像压根就不想让顾玉跟上,顾玉仅仅愣了一秒,没有多余的疑惑,一言不发的拼命赶了上去。
越往神山上面走,气温便越低,连驱寒符都会逐渐失效,只能靠修道之人自身的修为硬抗。
贺良景自然不会惧怕这样的严寒,顾玉修为虽不如贺良景,可剑心剑骨本就适应寒冷,按理来说是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顾玉如今没有多余的灵力庇体,只能靠剑心剑骨勉强忍受严寒,而时间过得太久,他也难以支撑,整张脸彻底失了血色。
这一路他跟了许久,强撑着自己边走边包扎左臂伤口,可惜伤势太过严重,顾玉处理又十分草率,沿路渗出的血滴落在地上吸引了不少妖兽,但碍于贺良景周身散发的气场,竟相安无事的走到现在。
贺良景背影挺拔,身后跟着的顾玉背倒是越来越佝偻,直到不慎被石头绊倒,人也失去了平衡跌倒,左臂没有任何缓冲的撞在地面,纵使是顾玉这般能够忍受疼痛的,也不禁闷哼一声。
贺良景顿住了脚步,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他一眼。
顾玉不明白贺良景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样,可来北荒冰原前大言不惭的说‘绝不拖他后腿’的是自己,刚才若不是贺良景前来相救,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明明已经给他添乱了,不能再——
他咬紧牙根,撑着剑重新站了起来,哑声道:“没事,不用管我。”
“……”贺良景往前走了几步,听见顾玉的剑鞘随着他的脚步插在地上的声音,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转身低头看向离自己大概几个身位远的顾玉,道:“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顾玉有些无措起来:“我……”
“连区区猾褢都应付不了,你还有什么脸面上神山?”贺良景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来,“顾玉,你实在无用。”
顾玉被贺良景这番话与笑容刺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抬头看他,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道,“……对不起。”
“若不是那头鹿引我来——”贺良景走到他身前,甚至回忆起方才情景,心下十分陌生的,开始抑制不住的后怕,他但凡晚来一秒——
贺良景捏住他的下颚,冷声道,“你已经死了,尸体都会被分食的一干二净,知道么?”说完他将顾玉的脸甩开,“现在,给我离开神山,滚回你的长泽派。”
明明方才拖着重伤的身体,在极寒的环境中也没有叫喊的顾玉,现下却道:“……贺良景,疼。”
“……”
顾玉右手小心的捏住他的衣角,道:“是不是你被北荒冰原地灵吞进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所以心情不好?”
“……不关你事。”
“你可以和我说。”顾玉抿抿唇,似乎在恳求,“……但别这样对我。”
“顾玉,你在渴求一个魔怎样对你?”贺良景点点他的胸口,发笑的质问道,“等到我打开魔界裂缝,杀了长泽派所有人,你是不是也要原封不动的送我这一句?嗯?”
顾玉怔愣的瞧着他,半晌哑声道:“我会退出长泽派,如果师尊要废去我的修为,那我便还给他。”
说完颤抖的想要去握贺良景的手,“你说得对,我很弱,也没什么用,但你若是不嫌弃我的味道……”他低下头,感觉浑身发烫,呼啸的北风吹在他的脸颊,顾玉却觉得热的不似处在冰原,“魔界裂缝打开前,吃了我是不是还不错。”
“……顾玉。”
“我真该杀了你。”他说。
贺良景面色沉沉,低声道:“什么主线,什么武神,反正所有都是假的,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殷红的眼睛如同巨蟒般竖起瞳孔紧紧盯住顾玉,他吐出一口白气,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喃喃:“既然你会杀了我的母亲,那我现在取你性命,合情合理。”
“如果未来都已注定,如果所有都是虚假——”
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一遍遍环绕在贺良景耳朵里,那时在她面前说的如何好听,可一旦回到人界,面对自己要承担的一切,他一边连自我的真实性都在怀疑,一边又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要为魔界寻找一条生路,他决不允许魔族覆灭,打开魔界裂缝是现下唯一的希望。
所谓的原‘未来’里,魔界已知的阻挡,就在眼前。
顾玉现下思维十分混沌,贺良景的话在他脑中绕了个圈子,却始终无法理解原意。
他能模糊的感觉到贺良景现